“叩叩——”
門被敲響了。
如月琉生僵硬地走到門邊,手按在門把手上,猛然用力拉開了房門。
門外的諸伏景光神色平靜,看見他時把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如月琉生躲到門後讓他進來。
諸伏景光往前走了幾步,停到衛生間門口,轉頭似乎要說什麼,如月琉生沒讓他把試探的話吐出一個字,語氣快速地解釋:“是這樣昨天琴酒把我丢到路邊了我就随便找了個人來接我然後一進房間就把他打暈丢進浴室了剛剛他醒了不過現在又被我打暈了。”
他說得喉嚨發緊,不知道為什麼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沒說什麼,把手裡的便當放到桌子上:“先吃點東西。”
如月琉生一步步挪到桌子邊坐下,看諸伏景光一樣樣往外拿東西,菜品非常健康豐盛,他端着諸伏景光塞到他手裡的粥,小聲嘀咕:“又沒生病為什麼要喝粥。”
諸伏景光不輕不重地掃了他一眼,如月琉生瞬間噤聲。
他吃,諸伏景光就看着他吃,時不時還拿筷子給他挑菜,看起來似乎非常和諧美好——并不,如月琉生已經完全吃不出菜的味道,他不停瞟着諸伏景光,煎熬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索然地往自己嘴裡塞着食物。
“好了,别吃了。”諸伏景光盯着他把粥喝完,就把剩下的都蓋好收起來,如月琉生像被罰坐一樣不敢動彈,手指掐着虎口,眼觀鼻鼻觀心。
諸伏景光打量着房間,在半拉開的抽屜上停頓了一秒,又把視線挪回到如月琉生身上。
“有哪裡不舒服嗎?”
如月琉生頭搖到一半,想起自己現在大概臉色不大好,又半道改了說辭:“……沒睡好,頭疼。”
他總算找到能說的,苦着臉開始裝可憐:“這幾天翻來覆去睡不着,睡着了也睡不好。”
被綠眼睛巴巴地看着,諸伏景光自然地伸手摸上他的額頭,感覺他沒發燒才放下心來。
如月琉生拉着他想收回的手,雙手捧着,小心翼翼:“别生氣了……”
諸伏景光語氣平和:“我沒生氣。”
這還沒生氣!如月琉生癟嘴,他實在理虧,不敢反駁,但是抓着他的手不放,怏怏地垂頭。
兩相沉默片刻,浴室裡又傳來嗚嗚咽咽的叫聲,如月琉生這時覺得他不煩了,被沉默折磨得心裡發慌的他立馬就站起來往浴室裡去。
諸伏景光跟在他身後,一打開門,地上像毛毛蟲一樣不停蛄蛹的人“嗚”得更起勁了,被綁了一晚上他身上到處都是紅痕,騷包的花襯衫也被蹭開,涕泗橫流地看着他們。
如月琉生剛要動手,突然停下來把諸伏景光推到前面,自己在他背後探了個頭,語氣讨好:“要不然你揍他消消氣吧?”
23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們。
“嗚嗚嗚嗚嗚嗚!!”
諸伏景光:“……”
他打量着地上的人,倒是看出來綁他的不是一般的繩子,比如綁雙腳的是一根造型漂亮的長鞭,綁縛手、軀幹和大腿的是一套連在一起的皮革制品,因為尺寸比較小把他勒得像塊凸出來的五花肉,塞在嘴裡的更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它原本是作何用。
“打電話随便叫了個人”,這就是他随便叫的人?
諸伏景光猛然回頭,步伐急促地走到床邊,把原本就沒合上的抽屜整個拉開。
如月琉生跟在他身後慌亂地解釋,整個人都冒着熱氣:“不是我買的!”
“我知道。”
諸伏景光走回浴室,手法利落地把人敲暈,順便砸了一拳,踹了一腳。
如月琉生把自己貼在牆邊,覺得他更生氣了。
諸伏景光當然知道這種人傷害不了如月琉生,也知道以古牧和也在聲色場行走的頻率,他看見這些隻會覺得稀松平常,再比如,從他在勾引蘇格蘭時花樣百出的手段就能看出,其實如月琉生對此已頗為熟稔。
但是,在清晰意識到面前的人對如月琉生有如此肮髒的想法,那些東西是打算用到他身上時,諸伏景光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惡心和憤怒。
他把如月琉生拉出來,“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面前的人似乎絲毫不因為那個人的不堪心思而讨厭或生氣,或許他已經習慣了,酒吧裡這樣注視他的視線太多,他浪蕩的名聲也需要和各種人逢場作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