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伊和如月琉生回來的時候，飯已經差不多做好了，如月琉生先把自己的東西拿上去，下樓時正好看見波本面不改色地落坐到萊伊旁邊，把蘇格蘭旁邊的位置空了出來。

不是吧！你們倆趁我出門的時候聊了什麼啊？

如月琉生面帶微笑地和看似專心吃飯實則暗中打量的波本對上視線。

如月琉生：（控訴）（憤怒）

波本：（無辜）（躲閃）

他倆的眉眼官司隻在短短一瞬，如月琉生拉開凳子坐下，開始悶頭吃飯。

大概是時間不夠充足，蘇格蘭隻簡單做了拉面，如月琉生吃了兩口，還是熟悉的味道，沒有放紅姜和海苔碎，一般拉面搭配的溏心蛋也沒有了，他扒拉了兩下，一個圓圓胖胖的荷包蛋卧在碗底。

心髒一下子酸軟起來。

因為有點食不下咽，如月琉生最後一個放下筷子，波本踢了一腳萊伊的凳子，後者沒說什麼，看他一眼，收碗去洗了。

現場隻剩三位幼馴染，如月琉生沒掩飾自己的悶悶不樂，他對面的波本眨眨眼，表示疑惑，結果被瞪了。

從蘇格蘭視角看去，如月琉生微垂着頭，偏長的發梢略擋住眼睫，看起來莫名委屈，他舒緩了語氣：“下午我們有個任務，你要一起去嗎？”

“……我去幹嘛？”如月琉生遲鈍地反應過來：“要我做什麼嗎？”

“不用，隻是個簡單的狙擊任務。”蘇格蘭想了想：“當散心吧。”

“……”明明剛剛還死箍着人不讓走，又是威脅又是暗示，現在又溫柔上了，如月琉生心裡别扭，語氣不佳：“我不去。”

蘇格蘭也不覺得意外：“好吧，那你在家裡等我們，晚飯我會回來做的。”

“……”如月琉生想站起來回房間裡去，然後想起來他要回也隻能回蘇格蘭的房間，更覺氣悶，走到半路轉了方向，又蹲沙發上去了。

看戲的波本難得見這種場面，頗覺好玩，對哄人失敗仿佛還雪上澆霜的幼馴染眨眨眼，收獲了對方一個無奈的眼神。

三人很快就一起出門了，随着大門關上，屋子裡隻有電視播放的聲音，如月琉生看了一會兒，覺得很無聊，他的目光在房間裡四處巡視，打量着房間布局。

三人租住的是雙層，樓下基本上是公共活動區，樓上有三間卧室，一間廁所，諸伏景光的房間應該是主卧，比其他兩間稍大一點。

如月琉生出門買了點日用品、水果零食，把茶幾擺滿了，去二樓衛生間的時候才發現洗漱台上有個小籃子，放着新的毛巾牙刷之類的，他愣了一下，把手上的塑料袋擰巴擰巴紮好，蹲下身拉開最下面的抽屜塞了進去。

起身的時候突然一陣眩暈襲來，如月琉生馬上反應過來撐住洗漱台，咳嗽了幾下，嘔出一口血來。

他打開水龍頭，把水槽清洗幹淨，又拿小籃子裡的牙刷杯子刷牙漱口。

自從慢性中毒的進度條到達百分之三十，偶爾就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他粗略計算過時間，吐血之間的時間間隔會随着進度條的增長逐漸縮短。

大概瞞不了太久了，該開始下一步計劃了。

他把自己鎖在一樓的書房專心做事，一邊敲代碼一邊思索不同行為可能會引起的不同發展走向，因為擔心自己會遺忘，他把自己能想起來的所有輪回中必然會發生的事情都提前以自編的密碼形式記錄了下來，同時包括一份詳細的計劃書。

他完全集中注意力做某件事時，很容易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因此直到有人敲響書房的門，如月琉生才恍然從密密麻麻的數字和符号中抽離出來。

有點暈有點餓，看一眼時間，快十點了。

他合上電腦打開門，敲門的人是諸伏景光，他身上還帶着硝煙的味道：“出了點狀況，回來晚了。”

如月琉生把他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全須全尾，沒有受傷。

“你吃飯了嗎？”

“……”他忘記了。

諸伏景光剛剛已經看到桌上擺滿但是沒拆的零食，廚房也很幹淨，食材還是他中午用完的樣子，因此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他露出一點無奈的神色：“出來吃點東西，要是下次我沒有按時回來，你記得自己好好吃飯。”

這種溫柔的、熟悉的樣子可不會出現在蘇格蘭身上，如月琉生跟在他身後出去，一樓果然隻有他們兩個人：“波本和萊伊呢？”

“回房間了。”

諸伏景光拉開冰箱門貌似在思索，如月琉生從零食堆裡扒拉出一盒速食意面遞給他：“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