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有些猶豫:“沒有,隻是……”
諸伏景光觀察他的神色,眸光一暗,沒有再追問:“我去買藥和食材,很快就回來。有事給我打電話。”
就這麼輕輕放過了?如月琉生一愣。
諸伏景光蹲下來和他平視:“等我回來,好嗎?”
直到諸伏景光離開,如月琉生都還在思索究竟發生了什麼。
身上的疼痛終于減緩,讓他能騰出精力來思考種種違和奇怪之處。
是他先因為疼痛而不願意和人過多接觸,諸伏景光從來細心,也應該發現了,所以才和他保持距離,做什麼之前總要問他一句。
因為他現在剛醒過來,身體狀況疑似很差,所以暫時不追問也合理。
至于……也許景光會因為一直被他自顧自的單方面保護、自己卻屢次隐瞞受傷而覺得難過。他向來心思敏感,難道把事情都怪到自己頭上了嗎?
所以明明就是自己不對,要他們一直包容啊。如月琉生想,景光不高興卻悶在心裡,也是顧及着他狀态不佳。
越想越難安,越想越焦心,于是歎着氣譴責自己,望眼欲穿地等諸伏景光回來。
手指揉弄着已經發皺的被單,指尖接觸到的皮膚都一片麻痛。
他已經詢問過系統,這一次沒有感官失調,得益于他比上一次堅持沒有暈過去的時間更久。反噬剛開始時的世界排異是最嚴重也是最為痛苦的,太早暈過去意味着你在和反噬博弈中主動放棄。就算後來能被喚醒,相當于靈魂被擠出體外又被強行塞回去,出現嚴重的失調和混亂。
混亂的感官有可能降低痛感,也可能加重痛感,他上一次大約是運氣好痛感被降低了。而如果能在一開始堅持過一定時間,需要忍耐的就隻是排異後的疼痛。
他之所以痛得想死,還有一個原因是身上多出來的傷口被排異後敏銳的感知放大了,而這一次誤解産生的傷口又尤其嚴重。
如月琉生在想諸伏景光能不能每天同意他打鎮痛劑,但一支鎮痛劑隻能維持4到6小時。實在不行,買點止痛藥也可以,一天能吃四次。
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偷偷買操作難度太大,如月琉生還是給諸伏景光打了個電話。
那邊幾乎秒接,嘈雜的聲音退去,諸伏景光走到了稍微安靜的地方,聲音隔着電話有些失真:“怎麼了?”
“……你去藥店了嗎?”
諸伏景光的聲音頓了一下:“我還在超市,需要什麼嗎?”
如月琉生小心提議:“你去藥店的時候能不能幫我帶瓶止痛藥?”
“好。”他聲音如常:“還有其他需要的嗎?”
“沒有了。”
“我很快回來,你不要亂動。”
怎麼感覺景光像很怕他突然跑掉一樣。
諸伏景光确實如他所言回來得很快,回來時把一大堆藥膏放到了床頭。如月琉生趴在枕頭上扒拉了一圈,沒看見自己心心念念的止痛藥,偏頭詢問地看向諸伏景光。
“我單獨收起來了。”諸伏景光眼帶擔憂:“現在鎮痛劑的藥效還沒過吧,還是很疼嗎?”
“好多了。”如月琉生知道他大概怕自己過量用藥,也沒再讨要,語氣很乖巧:“隻是藥效總會過,到時候可以吃一片嗎?”
“可以。”諸伏景光往日總會在這種時候摸摸他的頭,但現在隻是抿唇笑笑,叮囑道:“擦藥的時候小心一點。”
“嗯嗯。”如月琉生是真想讓他放心,說什麼應什麼,拽着他的衣角晃了晃:“我有點餓了,景光。”
“很快就好。我一會兒敲門來叫你。”
如月琉生看着他,總覺得他還是在因什麼一直神傷。以往他拉着衣袖撒嬌的時候,諸伏景光就算再生氣再不開心,神情也會軟化一些。今天反而更低沉了。
諸伏景光的心情不佳已經在如月琉生這裡升級為頭等大事,他一邊想一邊頗有為苦惱地歎了口氣,開始研究這一兜子藥膏的藥效和用法。
……?
居然還有可以用在那裡的……難道是不知道選什麼就讓藥師每一種都拿了嗎?
一大袋确實什麼種類都有,碘酒酒精紗布也有。
合理是合理,有用也有用。但他一想到自己要怎麼才能上藥,就真的想捂臉鞭屍系統三百次。
你真的很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