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我們就懷疑過德川吧,作為一個流浪很久忽然得到幫助有了新家的孩子,琉生對德川的态度實在過于冷淡了。”
“琉生抗拒孤兒院,對所有大人都保持警惕,唯獨願意被德川收養,說明他應該很信任德川才對。”
萩原研二道:“我和小陣平後來又去調查過此人,他名下的企業每年都會有一筆大額錢款去向不明。包括他參與的慈善拍賣,賣方拍獲的資金也并未真的完全用于慈善項目。”
降谷零道:“這些不能把他和組織聯系起來,能查到哪些錢款具體的去向嗎?”
“他做得很小心,很難查到。”萩原研二語氣無奈:“我隻是覺得,我們可以把他作為另一個調查目标。”
“本身他和琉生之間就一定發生過某些我們暫時不知道的事情,就算他并不是‘那個人’,或許也能提供一些線索。”
“其實有一種可能。”松田陣平忽然道:“如果琉生父母和德川本就是舊友,就能解釋為什麼琉生願意信任他,因為那是父母對他的囑托。”
但同時,年紀合适的德川作為‘那個人’的嫌疑也會再一次提升。
“……我倒希望德川不是‘那個人’。”諸伏景光語氣帶着歎息,苦澀道:“如果真的是,那琉生……”
那麼他受到傷害的時間,真的隻是在畢業之後嗎?況且,如果德川就是‘那個人’,除非他每一次和琉生見面都帶着面具包裹嚴實,否則琉生怎麼會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琉生知道他的身份卻對同期撒謊了,那他到底對這個名義上的養父懷抱着怎樣一種感情,或者說,他認為得知真相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
諸伏景光不敢再想。
幾人短暫地沉默了片刻,都窺見了這種猜測所代表的沉重過去。最後還是降谷零先開口:“既然如此,我們就分頭行動。我和Hiro在組織内調查,主要調查琴酒;你們還是繼續調查德川。”
幾人都沒有異議,挂斷電話,諸伏景光看着高懸的明月,安靜地站了片刻。
他在想,要如何才能拯救自己的愛人呢。
諸伏景光走回卧室時聽到了一些細微的動靜,他加快腳步推開房門,床上的人不知為何又蜷縮成一團,似乎陷入了夢魇,發出難受的嗚咽聲。
他心中一緊,将人小心攬着,湊近去聽他微弱的低吟。
“為什麼……”
他在問,為什麼。
如月琉生已經很久沒有特意去回憶這件事了,他也沒想到會在夢裡重溫一遍。
那對于他來說是相當久遠的記憶,發生于第一世。
如月琉生從未放棄過追查父母的死因,在他年紀尚小時,曾多次追問過德川,期望能夠從他口中得知關于父母的隻言片語。但德川告訴他,他父母希望讓他遠離這些事,如果他一定要追查,就要表現出能足以承擔事件真相的實力。
怎麼才算表現出了這種實力呢?他問。
德川摸了摸他的頭,這個男人有一副溫潤的外表,即使不做表情時也仿佛帶着笑意,他的掌心溫暖,說話時也像一位可靠的長輩:“如果你下定決心要學,我可以教你。”
如月琉生生活的别墅中有一個上鎖的地下室,他以前從未進去過。門鎖第一次打開時,他看見左右兩邊分别有一扇印花的銅門。右邊那扇門上刻着櫻花,左邊那扇門上的花紋他卻不認識。如月琉生好奇地走近,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琉生。”德川叫住了他,右邊門鎖已經被打開,沒有開燈時黑暗一片,完全看不清裡面有什麼:“在這邊,進來吧。”
“那扇門上是什麼花?”
“銀蓮花。”
如月琉生很會察言觀色,德川似乎并不想多提,他也就不再詢問,轉而觀察起這個房間。
和他想象中不同的是,開燈之後的房間非常寬闊敞亮,德川領着他走了一圈,在看到挂了幾乎一整面牆的各類槍械時,如月琉生震驚地停在原地,目光下意識看向德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