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我還活着，是因為……”霁無瑕緩緩道來。

于是，等到殊十二端着一盤煮好的紅菜苔過來時，原地已經不見了劍之初的身影。

“霁姐姐，紅菜苔好了，咦？父親呢？”

“他說另有要事，暫時離開了。”霁無瑕拿起一旁的筷子，夾起一根送入口中。“很清甜的菜香。”

殊十二心中既有開心也有疑惑，更擔心父親人為何突然不見。見狀，霁無瑕擱下筷子。

“十二，你知道紅菜苔的另一個故事嗎？”

殊十二愣了一下，還是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霁無瑕笑了，紅菜苔故事的另一個版本，被過往牽絆住的失路之人，最終洗去一身污穢，找回了她心中的白雪地。

……

永旭之巅，

“喂！你們能不能别做出這副沒鬥志的樣子啊！戰友死了，難道我們不應該立刻殺上逆海崇帆報仇嗎！！！”

說這話的是一名年輕人看着跟長生年紀相仿的樣子，隻不過沒人理他。莫尋蹤握起拳頭又憤憤放下，然後不死心的跑到台階處，看向站在頂峰的倦收天。

“你不是大名鼎鼎的北芳秀嗎？連報仇也要畏首畏尾算什麼好漢！還有你！”

長生一個激靈擡頭，面前自稱南修真高徒他之師兄的人，正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他。長生因為師尊的事尚不在狀态，一臉懵然。“我？”

“對！你！虧那還是你的師尊，難道不更應該殺上逆海崇帆，報仇雪恨！！！”

柳峰翠扶額，眼神詢問一旁的齋玉髓。“這人真是銀骠當家高徒？”

齋玉髓一手拍上額頭，他也沒想到啊！

他們三人分頭去山下打探情報時，齋玉髓遇到了一些小麻煩，莫尋蹤就是在這時出現并替他打抱不平。麻煩解除後，對方聲稱自己是銀骠當家座下關門大弟子，特意奉師命去幫助北芳秀的。齋玉髓看着招式确實來自南宗不假，南北道真雖然不合，但北芳秀與銀骠當家向來很合也是衆所周知。于是兩人就一起回來了，沒想到是這樣啊，他也很頭疼的好不好。

“他是這麼說的。”

“十分不靠譜的樣子啊！”錯江聲捋着胡須總結道。

“你興許是聽了謠言，但我相信師尊并沒有死。”長生好言好語解釋道。

誰知莫尋蹤反而用一種更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一副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懂的樣子。

長生更不想理他，抱着劍躲在角落種蘑菇。

倦收天聽着底下喧嚣，面無表情的看向遠方天穹。坐忘峰已經被雷火劈毀，他在方圓十數裡找了個遍，連沿途回來永旭之巅的路上都找了，還是沒有師妹蹤迹。正煩心之時，竟然又遇到翼天大魔與天谕聯手攻上了永旭之巅，看來此前一役并未讓他們之間生了嫌隙，反而再次合作。

“竟然都在，正好一網打盡！”天谕，黑罪孔雀，翼天大魔和猘兒魔四人正好從四方壓制。

倦收天心道來的正好，三輝跟兩個師侄鐵定不是對手，正想說讓他們幾個先躲躲。

誰知莫尋蹤大喝一聲“北芳秀，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然後站了出來。

倦收天：……罷了。

永旭之巅的戰鬥又持續了一夜，直到慕峥嵘突然現身永旭之巅助力，又恰逢曙光來臨，雙魔迫于烈陽收手離去。沒了幫手，天谕跟黑罪孔雀這才也跟着撤退。敵人一走，又讓小輩們退下找個地方療傷去，四下無人，慕峥嵘開門見山的問秋月白究竟是死是活。

倦收天心中有思量，知道慕峥嵘是要為慕潇韓報仇。他是絕不會眼看着慕峥嵘會威脅到師妹安危的，想到這，倦收天便道：

“秋月白如今不知是生是死，道真與道玄的恩怨，我倦收天一力承擔。”

“哦？真是令人感動的同門情誼啊，那我就将時間定在七日後，屆時再說分曉吧。”

慕峥嵘給下了最後期限，便拂袖離開。他一走，三輝與劍淩雲莫尋蹤也都又出來了，倦收天看着這群後輩心中作下決定。

“武林風波不止，永旭之巅戰火不斷，你們已經不适合繼續呆在武林，還是先隐退去吧。”這幾次的戰鬥他看在眼裡，三輝的傷沒好過，劍淩雲是師妹留下的獨苗苗。還有莫尋蹤，雖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又有原無鄉傳授一身絕學，但終究不适合跟着他。他不想道門再有任何損失。

三輝心中确實覺得對上現在的敵人很是力不從心，直白了說是有些拖後腿了，但又不想就這麼離開。劍淩雲還沒表态，反倒是莫尋蹤反應最大。

“什麼？你叫我去隐退？明明昨晚我協助你開陣，共同退敵了诶！”莫尋蹤心中極其不滿，他才剛入江湖诶！還沒有幹出一番大事業，怎麼能輕言退縮。

倦收天不作聲，見狀，劍淩雲率先站了出來，向着倦收天抱拳。“這些時日承蒙師伯照料，我也想暫時離開，去尋我師尊。順便回去看看栖霞山附近的山民。”

栖霞山出了那麼大的事，不知道有沒有波及到無辜百姓，現在師尊不在他得回去看看。

總算有個聽話的，倦收天點頭應允。“也好。”

見此，三輝互相對視了之後也都道：“北芳秀，那我們也暫别一段時日。”

三輝是想跟劍淩雲一道走，倦收天點了點頭，将目光投向莫尋蹤，意味太明顯，莫尋蹤重重哼了一聲，将臉扭向一邊。

唉，若有機會，應該讓原無鄉跟師妹在如何教養徒弟這方面取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