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
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忘記了某個人的存在的呢?
隻記得某一天自己突然落淚,然後有一種心髒被挖走了的感覺。
接着便是洗白結束,要離開異能特務科,整理東西時,那厚厚的相冊和相冊裝不下而散亂的盒子中的照片,以及那套無比專業的相機裝備。
太宰知道自己并不是喜歡拍照的人,但是他又記得這些确實是自己買的和拍的。
可是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而且大部分照片的角度都很奇怪,就好像是在偷拍。
不知道是為什麼,太宰無比耐心的一張一張看過去,一直到看到某張照片,他停下了。
那種被挖走心髒的感覺又一次襲來了,眼淚又一次落下。
照片中的自己露出着幸福的笑容,環着的雙手好像在抱着誰。
這應該是自己和某個人的合照,但是卻隻有自己了。
也就在這時他清晰的意識到了他所偷拍的照片一直都是某個人,而他也忘記了某個人,某個對他來說重要到難以言喻的人。
可是看着空無一人的照片,太宰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突然感覺無比的痛恨,痛恨那個人将自己丢下了,痛恨忘記了對方的自己,痛恨着一切。
想要死去。
這個想法一瞬間占據了腦海,他也順從本心,在離開異能特務科後,就朝着附近最近的河流一躍而下。
漸漸的他浮出水面,仰面茫然地漂浮在水上,他沒有死掉,他感覺到有什麼在阻止自己。
是畏懼死亡的生物本能嗎?
是答應了某個人的要求。
一瞬間他掙紮着遊向岸邊,似乎是因為突然的掙紮太劇烈讓他嗆到了水。
他渾身濕漉漉的,狼狽地趴在地上咳嗽,最後好不容易緩過來了,他便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
他擡頭看向四周,不知道自己漂到了哪裡。
這裡是哪裡?感覺有點熟悉。
太宰跟着自己模糊的印象慢慢地走着,風吹拂着,帶走了衣服上的水,也帶走了他的體溫,但是太宰仿佛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仍然前進着。
最後他在一家沒有任何告示牌的店面停下,然後推門進入。
“歡迎光臨,先生,您需要定制什麼嗎?”老闆招呼道。
太宰沒有回應老闆,隻是目光呆呆地看着展示櫃上的一條波洛領帶,準确來說是上面鑲嵌的那顆帝王托帕石。
他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又有些酸澀了,聲音有些沙啞地開口道:“老闆,請問那條鑲嵌着帝王托帕石的波洛領帶能夠給我嗎?”
老闆因為他的話轉頭看了一眼那條波洛領帶,然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回過頭打量了一下太宰,仿佛是在确認什麼。
然後嚴肅地開口問道:“你願意支付什麼代價來獲得它?”
“任何代價,我所擁有的,所能做到的。”這句話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讓太宰自己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老闆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嚴肅的表情收回露出了笑容,說道:“送給你了。”
“為什麼?”太宰愣了一下緊接着問道。
“因為定制這條波洛領帶的人說過送給一個綁着大量繃帶的人,不過要在他願意不計任何代價都想獲得它的情況下。”老闆笑着回答他,“我想你就是那個應該獲得它的人吧。”
“老闆你還記得定制這條波洛領帶的人長什麼樣子嗎?”太宰低下頭,語氣小心翼翼又帶着些期待地問道。
老闆皺眉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回應道:“抱歉客人,可能是因為時間太久了,我已經記不清對方的樣子了。”
老闆的回答顯然在他的意料之内,但是卻仍然讓他感到無比的失望。
他接過那天波洛領帶,渾渾噩噩的,在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回到了空空的住所。
手一遍又一遍地撫摸着那顆鑲嵌着的帝王托帕石,最後緊緊握着蜷縮在地闆上陷入了昏睡。
第二天起來,似乎一切都恢複如初,他換了一身打扮,将那條波洛領帶戴上,打電話給織田作一同前往武裝偵探社報道。
他知道現在自己能做得隻有繼續完成着那個人的要求活着。
而江戶川亂步的話也再次證明他的想法沒有錯。
“你也意識到了啊,現在着急确實沒什麼用呢,你的想法沒錯。”江戶川亂步皺着眉說着。
江戶川亂步在生氣,為自己無法想起記憶以及無法推理出對方而生氣,同時也因為對方擅自消失而生氣。
太宰沒有任何回應,但是他們都心知肚明。
隻不過某個突然出現的老鼠打破了平常。
太宰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感到了極度的厭惡,而在對方笑着說出:“果然你們都忘記了那個人啊,看來隻有我一個人還記得啊。”
太宰的臉更是陰沉,巨大的嫉妒充斥着他的内心,憑什麼隻有你還記得!
他顯然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了,那就是想方設法從這隻該死的老鼠那知曉關于他所忘記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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