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能躲開,不代表他的部下們也能躲開他們“自己”的子彈。
白發司令官難得慌了神,顧不上還在場中央站着的少女,趕忙蹲下查看屬下的情況。
有脈搏,沒有槍擊後造成的開放性傷口,所有部下都隻是昏過去了,沒有生命危險。
這個結論讓他快要炸掉的神經稍稍放松一點——至少人還活着。
他終于正視起這個少女,快走了兩步,從他們剛剛埋伏射擊的二樓平台上一躍而下,撩開蓋在頭上的鬥篷走到了少女面前。
“你是誰,對我的部下做了什麼?”
“我是誰不重要,這隻是對你們突然的驚喜歡迎進行回禮罷了,不用緊張。”諸伏月見頗為好奇的看着露出真面目的男人,“你能躲開是因為你的異能吧。”
她也是第一次,不,第二次見到能躲開她瞬間反彈回去的攻擊的人,看來這個mimic首領确實有兩把刷子。
紀德握緊了槍沉默着沒說話。
諸伏月見揉了揉剛剛适應的眼睛,也不兜圈子了,開門見山地說:“Mimic是吧,我想和你們談談,有件事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幫助?你?”紀德略帶嘲諷的挑了挑眉,示意她看躺了一地的部下。
意思不能再明顯了,這麼強的人還需要什麼幫助?
諸伏月見也有點尴尬。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早就被紀德發現了,被人家“群毆”不說,還把人家的部下放倒了一地,确實不是拜托人幫忙的樣子——更像是來找茬的。
她準備好的一大串說詞直接熄火了,被紀德一句話堵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少女這幅有點無措的樣子才讓紀德對她的年齡有了一點實感。
即使實力強大,也還是個小鬼罷了。
相對無言半響,紀德歎了口氣主動詢問:“你想要我們幫你什麼?”
少女猛的擡頭,眼裡明晃晃寫着他是好人四個人…紀德突然有點後悔開口了。
就應該讓她在那尬的腳趾抓地!
諸伏月見一點不給紀德後悔的機會,開始發表她準備好的招聘宣言。
“我準備創建一個組織,在日本東京和橫濱做業務,但隻有我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做起來,所以想招一些人手,不知道貴組織有沒有就職的想法?”
……
紀德:“……哈?”
以前也不是沒有不怕死找mimic委托的人,委托内容不是殺人放火就是把仇人滅口,紀德覺得諸伏月見找上他們也不外乎就是替她殺人這個選項,沒想到聽到的内容和殺人完全沒關系不說,好像還問他們願不願意就職。
就職?
他有多久沒聽過這個詞兒,五年,還是七年。
自從mimic被自己的國家抛棄,淪落為“幽靈”部隊後,他就再也沒有聽過有人對他們說這麼正常的詞兒了。
“你是說,你想邀請我們加入你,創辦一個組織?什麼組織?”如果不是紀德還有理智在,真想不顧形象的掏掏耳朵确認自己沒聽錯。
諸伏月見其實也沒想好到底要創辦一個經營什麼内容的組織,但有一點她完全不用想就決定好了。
她的組織不用殺人,也不會殺人。
紀德聽了更疑惑了,不殺人的組織,那是做什麼。
少女沉思片刻,給了白發司令官一個準确的回答:“我創建組織是為了複仇。”
“複仇?”紀德冷笑一聲,覺得少女未免太過天真,“不殺人的複仇算什麼複仇,隻有手刃了仇人,流幹他的鮮血來贖他的罪,你才能得到真正的安息……”
紀德想是想到了什麼,握着槍的手青筋暴起,眼神也染上了一層濃重的陰郁。
少女聽出紀德這話裡有散不開的恨意,才驚覺她其實并不了解mimic,對他們追尋什麼背負了什麼也不清楚。
不理解别人的苦痛就不要輕易發表自己的看法。
諸伏月見也不說什麼邀請入職的話了,順着紀德的話往下問。
“真正的安息?”
可能是因為太久沒和部下以外的人說這些了,也可能是因為一直飄蕩在各個國家之間,像幽靈一樣背負着罪孽活着,根本沒有人關注他們想尋求什麼,紀德就這麼斷斷續續的對少女說着mimic部隊的一切。
原來mimic部隊曾經是歐洲某個國家的精英部隊,司令官安德烈·紀德更是國家英雄一樣的存在,榮譽包身,受人尊敬。
但這一切都在上一場大戰裡化為了泡影。
受上級指揮,mimic組成40人小隊,打敗了龜縮在要塞的600名敵人,mimic大獲全勝,但等待他們的不是國家的褒獎,而是一支自己人組成的部隊。
奉命前來消滅他們這群“犯了戰争罪”的叛徒。
原來國内早就完成了和平交涉,一切都是軍方幕僚在背後搞鬼,讓他們在和平期間奪取了别國的交通網,變成了叛徒,從此徹底失去了國家,失去了榮耀,甚至失去了家人……
部隊裡有人受不了而自殺,以求解脫,而剩下的三十幾人就像空殼一樣不停的找人戰鬥,以求找到對手,以軍人的身份死去,讓靈魂從原罪中解放。
諸伏月見這才明白為什麼她說複仇而不殺人的時候,紀德會說出那樣的話了。
背負着沉重的,要把人壓垮的陰謀和罪孽,像行屍走肉一樣活着,他們最需要的就是“解脫”了。
也正因為這個,森鷗外才會盯上mimic,他們才會在三年後找上織田作之助……
少女一邊聽紀德說,一邊頭腦風暴着。
mimic的夙願是找到真正的敵人,得到解脫,為此他們可以付出一切,所以才會在森鷗外故意透露織田作的信息時毫不猶豫的咬鈎,
既然是這樣,那她就先森鷗外一步,為mimic解決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