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這次支開他和這個青年秘密會面也是,是在擔心他嗎……
諸伏景光心情沉重,不覺得被妹妹保護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相反他覺得非常内疚和無力,明明說了他會保護她,到頭來卻一直食言。
他這個哥哥真是太差勁了。
……
等諸伏景光整理好情緒,諸伏月見已經回到病房準備辦出院手續了。
澤田綱吉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沒回來,現在病房裡終于隻剩下他們兄妹二人了。
諸伏月見知道這樣單獨和哥哥說話的機會很少,便主動開了口。
“你們最近過的好嗎?”
這個“你們”明顯指的是父母和他們兩兄弟。
諸伏景光明白妹妹的意思,也隐晦的表達家人的狀況:“一切都好,都已康複,隻是缺了點什麼。”
高明哥已經康複,父親母親也都走出了心理創傷,一切都好——唯獨缺了她。
諸伏月見也知道哥哥的意思,但現在的她不能給出任何回答,于是她岔開話題:“我已經沒事了,謝謝你來看我,之後,你就當從沒見過我吧。”
說完她别過頭,等着景光的質問。
出乎意料的,諸伏景光沒有追問下去,隻是凝視她片刻,就點了點頭就答應了。
“我知道了,月見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好。”
簡短的對話結束,兩人相顧無言,諸伏景光靜靜看着妹妹收拾東西,語氣是藏不住的失落:“要走了嗎?”
少女聞言一頓,沒有擡頭:“……嗯,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黑發青年面上還帶着笑容,手卻在少女看不見的地方慢慢捏緊,妹妹傷都沒好就急着要走,多半是因為他偷聽到的内容,多年前就沒保護好她,現在又讓她帶着傷病獨自離開。
他這個哥哥做的太失職了,要是能幫到妹妹就好了,諸伏景光低頭,藍眸深的像深不見底的大海。
雖然他早有打算和發小降谷零一樣未來做警察,但因為妹妹,他想做警察的願望此刻達到了從未有過的巅峰。
諸伏月見完全不知道她這一次住院刺激的哥哥更加堅定了做警察的信念,收拾好了東西就準備離開,剛走到門口,手都搭到了門把手上,她又想起了什麼,猛的回頭望向黑發青年的臉。
果然不出她所料,一直在她面前保持着溫柔笑意的諸伏景光此刻正用着一種從未有過的哀傷眼神注視着她。
因為她突然回頭,諸伏景光的情緒根本來不及掩藏,就這麼完全暴露在妹妹面前。
他有點無措,欲言又止,幾番掙紮最後僵在原地,自嘲地笑笑。
黑發青年剛剛的神情太像小時候去上小學時,對因為年幼隻能留在家的她戀戀不舍的樣子了,最後那一抹自嘲更是刺痛了她。
諸伏月見腦子裡那根不能和哥哥太親近的弦霎時間繃斷了。
她五步并作三步,一下撲進諸伏景光懷裡,擁抱了他。
諸伏景光一下沒反應過來,隻下意識接住了妹妹,在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以後,就緊緊回抱了她,臉頰蹭着她毛茸茸的頭頂,就像小時候一樣。
在哥哥久違的懷抱裡,諸伏月見甚至冒出了就這樣也好,什麼陰謀陽謀她都不想管了的想法。
她要回家!
但在僅存理智的催促下,她最終還是掙脫了諸伏景光的懷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遠在Y國的白發指揮官有點焦躁,他拿着手機在mimic基地來回踱步,等着一通電話。
安德烈·紀德在諸伏月見回國前就跟她商量過了,每個月固定三通電話互通消息,結果這個月到了該通話的時間,手機卻遲遲沒有動靜。
考慮到Mimic複雜的情況,紀德絕不會主動打給合作夥伴,但已經幾天沒消息了,這讓他有點擔心諸伏月見是不是被人幹掉了。
又過了一天,他快捏爆的手機終于來電了。
紀德拿着手機看着上面顯示的熟悉的号碼,整個人都放松了,連帶着被指揮官低氣壓吓唬了幾天的部下門都松了一口氣。
月見小姐,你再不打電話我們就要受不了了!
跟mimic聯絡的時間恰好是諸伏月見昏迷的那幾天,少女知道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一離開醫院就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給紀德回電。
“久等了紀德,我這邊發生了一點意外所以沒按時間通話,抱歉……還有,mimic新成員衣角上的彈孔是你打的吧,我今天見到他了。”
沒錯,諸伏月見在見到坂口安吾前就從紀德處知道他進Mimic卧底了,甚至比森鷗外都早知道。
隻是坂口安吾不知道她也在其中罷了。
Mimic所有人口風都很緊,他們早從諸伏月見這兒知道了新成員是卧底,所以一直對他帶着戒心。
紀德聽少女的聲音十分輕松,知道她的麻煩已經解決,便也不多問,接着她的話往下說。
“雖然他的異能很有用,但他的槍法實在太爛了,拉低了mimic的整體水平,我幫他特訓一下而已。”
少女扶額,紀德說的“特訓”她可不敢恭維。
這位戰場上練出來的槍法去訓練安吾這個充當信息員的卧底,那強度與其說是特訓,倒不如說是折磨。
諸伏月見還是很有同事愛的,加上坂口安吾剛幫了她一個大忙,自然不會看着同事被折騰,于是跟紀德商量。
“槍法爛就爛吧,他也不是靠武力吃飯的,你當初同意他加入Mimic不也知道他是個腦力派嗎?”
白發司令官早就知道新成員和合作夥伴是認識的人了,聽到她這麼說,哼笑了一聲。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諸伏月見知道紀德這是答應了,也就不多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按慣例和mimic互通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