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不是已經死掉/假死了嗎?
諸伏月見顧不得别的,手裡的狙擊槍再度上膛,瞄準了卡萊爾長着灰色頭發的後腦勺。
少女額頭冒出冷汗,連扣動扳機的手都有點顫抖。
她知道按原劇本,Mimic盒飯兩人組中會有一個人身中數槍還能再掙紮着站起來,對太宰治開槍,但她對假死彈和自己的幻術很自信,就沒防備,沒想到……
沒想到人類的意志有時候真的會強大到可以抵抗一切阻力,耗盡最後一絲生命再度站起來,隻為殺死敵人!
想到這兒,諸伏月見一愣,忽然笑了。
是啊,人類意志的力量……她不就是因為不甘命運的捉弄而靠這股力量跨過了死亡,哪怕本質已經不是人類,她也再度站在這裡,和這個世界的主角們仰望同一片天空。
她穩住了發抖的手,泛起波瀾的心再度平靜,此時太宰治已經轉身打量起滿身血污的卡萊爾,言語還不斷挑釁着。
“哦呀~真是了不起的精神力,實際上我很敬佩你們,畢竟,從沒有組織敢和港口mafia正面較量……”
他一邊說一邊擡腳靠近,站在旁邊的織田作内心湧出一股無法言說惶恐,直覺告訴他好友的狀态不對,想伸手拉住卻晚了一步。
“太宰!别過去!”
他什麼都沒抓住。
而太宰治已經主動站到了卡萊爾槍口下。
繃帶少年低聲慢語,哪怕對着敵人已經頂到腦門的槍口也絲毫不懼,薄唇吐出的字眼帶着蠱惑的意味。
“希望你能看見我眼裡的喜悅,隻要你的手指勾一下,我的夙願就能實現,現在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你打不中我,不過你一定行的,你不是狙擊手嗎……”
織田作之助慌了,他不覺得太宰治說這話在開玩笑,于是出聲打斷:“太宰!”
太宰治就像沒聽見似的,張嘴繼續像惡魔一樣說繼續蠱惑着:“反正你也活不成了,不如拉一個敵人的幹部陪葬吧,拜托了,讓我跟你一起去死吧,把我……”
他擡起頭,直視卡萊爾藍色已經快失去焦距的眼睛。
“把我從這個氧化了的世界中叫醒吧。”
“嘭!”
諸伏月見的異能和幻術随着槍聲同步發動,她沒有阻隔卡萊爾打向太宰治的子彈,也沒有阻止織田作開槍打中卡的肩膀,隻擋住了港口mafia衆緊跟着的槍林彈雨。
雖然她的幻術可以造成太宰治受傷的假象,但隻能維持到太宰治距離她二十米遠的地方。
以太宰治那恐怖的洞察力,一出她的幻術範圍就會馬上發現不對勁,要是這個節點被發現,那就糟糕了,要保住織田作之助和Mimic,還不改變劇情,可都要靠幻術蒙騙港口Mafia了。
……
卡萊爾再次倒地,這次是徹底沒了聲息。
一陣風吹過,太宰治轉身看向一臉凝重的織田作,連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好像剛剛被槍指着的人不是他。
“抱歉,吓到你了,我演的很逼真吧?”
織田作之助語氣生硬:“演?”
太宰治自顧自解釋起來:“我知道他一定會射偏,因為他左臉上有狙擊槍的痕迹,說明他是左撇子又剛剛用右手握槍,站都站不穩還拿着那種老式手槍,不頂着額頭是不可能打中人的……我隻需要說話拖延時間讓他手臂疲勞,然後你就會幫我擺平。”
他一邊說,臉上纏着的出場率高的像本體的繃帶迅速染紅,配上他冷靜的解釋,就像在諷刺這個“氧化的世界”一樣。
“夠了太宰,别說了。”
織田作之助的心情并不因為危險解除而放松,反而更加緊繃,他并不覺得面前的少年拿生命去賭一個他自己認為正确的推理是對的,要是敵人的槍沒打偏呢?
何況他覺得太宰治剛剛說的也不完全是為了拖延時間。
假話摻雜着真話,還算是假話嗎?
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這邊的敵人已經解決,現在他該動身去救另一個身陷囫囵的好友了。
太宰治知道織田作在想什麼,他也是有同樣的想法,盡管種種證據證明坂口安吾就是叛徒,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他忍着額頭的刺痛對紅發青年的背影低聲道:“織田作,安吾,就拜托你了。”
回答他的同樣是織田作如同承諾的低語:“啊,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