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皺着眉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是淩晨了,隻覺得應該是誰的惡作劇,但想了想他還是開門了。
結果門外空無一人。
他不放心又走出去看了一眼,結果發現發小降谷零居然傷痕地累累靠在走廊牆上。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心道這可比惡作劇吓人多了。
降谷零狼狽極了,他緩了一會兒隻覺得臉上身上被打的地方都火辣辣的疼,他擡起頭對諸伏景光說:“抱歉,景,我手頭上的醫療繃帶都用完了,要是你有的話能不能給我一點。”
諸伏景光連忙蹲下來問他:“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降谷零把松田陣平那個刺頭的話忽通通省略,輕描淡寫地說:“有人來找茬,就打了一架。”
看着要強的好友,諸伏景光也不多問了,讓他先在他房間休息,自己去醫務室拿急救箱去了。
降谷零扶着牆進了房間,坐到椅子上休息,一擡頭就看到了諸伏景光倒扣在桌上的相框,思緒翻飛。
那是景光和他妹妹小時候的合影,他走到哪都帶着。
剛離開櫻花林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個銀發戴着帽子的人扶着松田陣平走了。
他記得景失蹤的妹妹也是銀發……
其實幾年前景光的妹妹已經找到了,雖然因為特殊原因不能回家,但能知曉她還活着,就已經讓景光欣喜若狂了,沒想到高興了沒多久,景光妹妹又突然失聯了。
失而複得的珍寶再次下落不明,刺激的景光瘋了一樣到處尋找,但和以前一樣,毫無音訊,也無從查起。
就這樣又過了半年,某天他和景光出門,在街上遇到了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
他還沒反應過來,景光就猛的竄了出去,追着那個男人進了小巷,等他回過神跟上去,就看見眼鏡男拿槍威脅着景光。
“别再查下去了,她已經死了。”
景光根本不信:“不可能!你們在并盛醫院見面那天,我也在,我都聽到了,你說她要是不安分,上面就會把她關起來,說!她到底在哪!”
眼鏡男盯着景光的臉看了許久,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樣低聲笑了出來,嘴上還說着什麼原來是這樣,之後又從包裡掏出一張照片,隔着一米的距離給景光看了一眼。
等看清了照片裡的内容,景光就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樣,滑坐到了地上,臉色慘白。
後來據景光說,照片裡是他妹妹倒在血泊裡的慘狀。
他還記得眼鏡男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如果她還活着,也不會希望你繼續追查下去的。
不過,即使有照片為證,景光依然執着的認為妹妹沒死,隻是失聯了。
為此,景光還和他一起考入了警校,就為繼續追查妹妹背後的組織,希望有一天能帶妹妹回家。
……
景光對他妹妹的執念太深了,他還是先不要告訴景光這件事了,萬一是他看錯了呢,免得又勾起他不好的回憶。
降谷零正想着,諸伏景光拿着醫藥箱回來了。
“怎麼了零?”
“沒事,傷口有點疼,麻煩你幫我包紮了。”
但沒想到,他以為看錯了的人第二天就光明正大站到了他們面前……
*
清晨,晨跑的鬼冢班裡多了兩個鼻青臉腫的人。
鬼冢八藏眉頭狂跳,盯着這兩人的臉壓着火氣問:“降谷,松田,你們的臉怎麼回事?”
松田陣平哼了一聲就想開麥。
班長伊達航見勢不對,趕緊插話:“報告!昨晚我的房間裡突然出現了很多蟑螂,他們臉上的傷,是幫忙打蟑螂的時候不小心撞到桌子上了!”
可能是伊達航說的太認真,鬼冢教官還真被他唬住了:“原來如此,不過……”
伊達航在鬼冢教官反應過來之前,又補充了一點:“既然損壞了學校公物,那就得接受懲罰,現在我們鬼冢班就繞着操場多跑一圈吧,走了!”
“不是,等等!”
等鬼冢教官反應過來,他班的學生都已經跑遠了。
萩原研二一邊跑一邊打趣發小:“我說陣平醬,你的臉怎麼這樣了,可别糟蹋了你這一張帥臉啊。”
松田陣平一臉不爽,嘴上嚷嚷着:“你少啰嗦了!”
萩原研二沒打算放過發小,又笑嘻嘻補了一刀:“連假牙都被打掉了,真慘啊~”
眼看松田陣平就要炸毛,萩原研二趕緊找補:“不過降谷還真有點東西啊,你可是你那個職業拳擊手老爸教出來的,所以呢,最後誰赢了?”
松田陣平果然不生氣了,得意地說:“那當然……”
降谷零和他異口同聲:“是我!”
松田陣平斜着眼嘲諷跟上來的降谷零:“哈?你是腦子被我打壞了嗎?”
降谷零咬牙切齒:“這話該我說才對吧!”
兩人話不投機,一邊跑一邊又冒出火星子來。
眼看場面就要爆炸,伊達航上來橫插一腳:“喂你們兩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下一次可一定要叫上我啊!”
鬼冢教官看着前排幾人打打鬧鬧,剛壓下去的火噌的又冒出來了。
“你們幾個!給我認真點跑啊!”
突然,一個清麗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鬼冢教官,看來樣子你們班難搞的學生不少啊。”
鬼冢轉頭一看,發現是新來的女教官夏洛蒂??瑟琳,歎了口氣繼續跟她抱怨。
“瑟琳教官,你來的正好,等會就是這些小兔崽子的格鬥課,你可别給他們好臉色啊,否則他們都要反了天了!”
瑟琳是諸伏月見的假名,她聽完鬼冢教官的話點點頭,抱着胳膊問:“剛剛你罵的是打頭那五個人嗎?”
“是的,唉,我最近真是太不走運了,他們每個人都很讓人傷腦筋。”
鬼冢教官帽子一帶,累覺不愛,滔滔不絕給諸伏月見分析起他們五個來,不過他沒注意到的是,在講到諸伏景光時,這位新教官的手不自覺捏緊了。
二十分鐘過去,吵吵鬧鬧的晨跑結束了,鬼冢教官吹哨讓學生集合。
“立正!在格鬥課開始前,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本課的老師,瑟琳教官。”
順着鬼冢教官的手,所有學生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旁邊站着的人身上,當她擡起頭時,更是驚掉了一衆學生的下巴。
這位名叫瑟琳的女教官,紮着銀色馬尾辮,一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藏在帽檐下,五官精緻還帶着一些混血感,穿着教官服站的筆直……
和一旁的鬼冢教官比起來,簡直不是一個畫風的!
可能是視覺沖擊力太強,又或者是因為課程和教官形象反差太大,學生們也不管鬼冢教官的話還有沒有說完,直接就開始議論起來。
“天呐,這麼可愛的女教官教我格鬥,我要幸福的昏過去了!”
“瑟琳教官是混血吧,看發色和瞳色就知道了,同是混血,咱們班的降谷就很強呢。”
“瑟琳老師!格鬥就拜托你了!”
除了這些,當然也有不好的聲音。
“那麼瘦,能拿得起槍嗎?她要壓制犯人怎麼想都不可能吧!”
“别開玩笑了,讓她來教格鬥,還不如教烹饪來的靠譜!”
“在絕對的體重面前,什麼技巧都是無用功,這樣的女人就應該回家帶孩子做飯。”
眼看學生們的議論越來越過分,鬼冢教官額頭青筋直跳,伸手就想好好教訓一下他們,沒想到被話題的主人翁攔下了,隻見諸伏月見上前一步,指着那個讓她帶孩子的男同學,擺了一個邀戰的姿勢。
好了,現在大家的目光都轉移到那個男生身上了。
鬼冢教官想起上司給他看的資料,瑟琳教官格鬥術那一欄,各種散打拳擊柔術全是精通,索性也不插手了,直接站在一旁看戲。
今天就給這群目中無人的小鬼們好好上一課!什麼叫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