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排埋頭拆彈的松田陣平有了發現,伊達航自告奮勇按住司機,除了開車走不開的萩原,其餘三人都趕了過去。
松田陣平把座椅卸了,舉着手電筒給幾人看倒計時還有半小時的炸彈:“是定時炸彈,給我十分鐘可以拆掉,但不好說是不是有遙控器可以控制,不過我能肯定,炸彈沒有和車子連在一起。”
也就是說可以停車,炸彈不會因為停車而引爆,但萬一有拿遙控器的人,那就不好說了。
諸伏月見盯着炸彈不斷跳躍的數字,突然發問:“松田,這種炸彈遙控的最遠距離是多少?”
松田陣平:“8到10米左右,最遠一般不超過15米,怎麼了?”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聽到距離霎時間黑了臉,松田陣平後知後覺,把目光放到了不安的學生身上,不可置信:“你懷疑,這些學生裡有人拿着炸彈遙控器?”
降谷零補充:“不是懷疑,是一定有學生拿着遙控器,你忘了,報警信息說歹徒一共有三人,而且司機也說了,車停了炸彈就會爆炸。”
炸彈既然和車沒關系,那就是和人有關系了,再加上距離限制,顯然這個人就在學生之中。
諸伏月見拍了拍前面坐着的吓呆了的學生問:“你們班有沒有一個叫小鶴風花的學生?”
學生仔顫抖着搖頭:“沒,沒有。”
沒有這麼個人?
不可能,車上一定有,否則犯人不會這麼大費周章綁這麼多人,估計這個學生在學校用的是假名,所以他們班的學生沒聽過罷了。
銀發jk掃視着這群不安的學生,試圖從中揪出那個人。
諸伏景光低垂了眼眸,幾個流轉他想起了什麼,徑直走到一個靠近後排,低着頭好像在抹眼淚的短發女生旁邊,他蹲下觀察着女生的神情,言語之間帶着無法抵禦的溫柔。
“是你吧小鶴同學,别擔心,犯人已經被我們制服了,炸彈也會很快拆除的,你有什麼想告訴我們的嗎?”
被諸伏景光發現的短發女生擡起頭,一臉的平靜,好像剛剛顫抖着啜泣的人不是她一樣:“你們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好說的,等時間到了,這輛車上的人都得死。”
坐在她前後排的同學一下激動起來:“藤井!是你害的大家嗎?!你明知道車上有炸彈為什麼不說!”
假名藤井,真名小鶴風花的短發女生面對同學的指責,選擇撇過頭保持沉默。
諸伏景光沒有放棄的意思,依然友好的向小鶴風花伸出手:“是因為你的父親嗎?那些人想讓你做什麼?”
小鶴風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問:“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諸伏景光把自己的手翻過來,給她看自己修剪整齊圓融的指甲蓋,接着又指了指她的指甲,小鶴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已經被她自己咬的不成樣子了。
“我妹妹小時候一發呆就愛咬手指甲,我一不注意,她就把指甲啃的不成樣子,稍稍用力都會很痛,後來我才知道,這是負面情緒的外在表現。”諸伏景光一邊說一邊往前湊了湊。
“按倒第一個犯人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的指甲……當時大家還不知道車上有炸彈,你為什麼會那麼不安呢?”
小鶴沒想到是指甲暴露了自己,她定定看着諸伏景光的眼睛,那溫柔又堅定的眼神讓她一瞬間幻視了自己的父親。
如果爸爸在這兒,知道她幹了這些蠢事,一定會氣的臭罵她一頓吧……
小鶴握緊了拳頭,内心天人交戰,最後,她還是選擇相信他,相信他們。
“其實,我父親小鶴一郎是基因工程學的博士,最近有一個機構一直在拜托他加入他們的研究所,我父親一直沒答應,今天早上父親走後,一夥人突然闖進我家,威脅我在車上配合他們,還給了我這個。”
小鶴風花掏出一個黑色迷你遙控器遞給諸伏景光。
“他們讓我在汽車到達會場門口時按下這個自殺,否則就要炸掉會場,殺死我父親!……不過他們答應我,隻要我照做,在到會場前會提前放了車上的人。”
“原來是這樣,現在你不用擔心了,交給我們吧!”諸伏景光接過遙控器,遞給松田陣平和降谷零研究。
諸伏月見在一旁冷不丁插了一句嘴:“那夥人長什麼樣你還記得嗎?”
提到這個,小鶴風花打了個冷顫,臉白的就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是一男一女,女的是個拿槍的漂亮外國女人,男的戴着護目鏡看不清臉,不過我聽到那個外國女人好像叫那個男人,卡爾瓦什麼的。”
卡爾瓦多斯!(蘋果白蘭地)
諸伏月見險些壓制不住怒火當場發作。
如果說男人是卡爾瓦多斯,那個漂亮的外國女人十有八九是貝爾摩德。
找了這麼久,終于讓她摸到酒廠的蛛絲馬迹了!
諸伏月見激動極了,但她現在的身份不允許她表露出來,于是她深吸了幾口氣,把這股情緒壓下去,然後給紀德下命令:“讓伯恩他們現在去會場協助警察排除炸彈,保護小鶴一郎先生,你和羅密歐現在開到前面看看,看這條路有沒有隧道什麼的。”
“隧道?我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紀德帶了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回來。
“沒有隧道,不過目暮警官說前面不遠處有一個還在運行的電車軌道,三分鐘後有一班電車會穿過那裡,隻有這一條路,後面的車子都得停下等待。”
降谷零聽着耳機裡的信息,一下猜到了教官的打算:“瑟琳教官,你是準備讓學生們在那下車嗎?”
諸伏月見贊許地點頭,随後目光炯炯盯着窗外經過的車輛。
“我和那些人打過交道,前面他們答應小鶴的事兒不一定會兌現,但小鶴看見了他們的臉,就一定會被滅口,而車載炸彈炸科學會場這麼大的事兒,他們不會隻派兩個身手一般的菜鳥來,而小鶴應該是她們準備滅口加頂罪的人,除了我的同伴先前抓住的安裝炸彈的人,他們應該還有同夥在外圍跟着。”
銀發jk點點車玻璃,示意他們看窗外:“我們前面的車已經換了幾波了,東京的建築密度又很大,除非坐直升機,否則要跟上我們這輛車,他們就隻能跟在後面。”
她計劃趕在電車來之前讓她們的車最後沖過站口,趁後面的車被電車擋住看不見他們的時候,把學生們都放下車,然後他們再開着車提速去會場,假裝車子還是滿的。
很冒險,但這可能是唯一能把學生放下車的機會了。
開車的萩原研二樂了:“卡在三分鐘内最後經過路口是嗎,有些難度,不過那是對其他人來說!”
他一腳油門,開着大巴靈活的在車流裡穿行,其他幾人也紛紛行動起來,動員學生的動員學生,捆綁犯人的捆綁犯人,就松田陣平還在哼哧哼哧拆着炸彈。
就這一會兒功夫,他已經拆完了第二個炸彈,準備開始拆最後一個了。
諸伏月見從吉他包裡摸出一個特制的袋子,把松田陣平拆下來的兩個炸彈放在袋子裡收好,松田陣平不解:“為什麼裝起來,一會兒學生下車,不讓班長他們把炸彈拿下車交給拆彈警察處理嗎?”
裝在袋子裡實在有點多此一舉。
“最後一個了,你專心一點,其他事情交給我們處理就好。”
松田陣平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再多話,隻嘀咕了一下就專心拆彈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