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越是美麗的東西就越是危險啊。”千面魔女貝爾摩德看着屏幕中翩翩飛舞的蝴蝶輕聲說道,盡管還沒有看到這些蝴蝶使魔攻擊的效果,但她毫不懷疑它們的殺傷力。
披着美麗皮囊的緻命殺手。她可太清楚這類生物的殺傷性了。
不僅是貝爾摩德,觀影院的其他人也從屏幕對艾倫·佐爾根操縱使魔的魔術的細緻描寫中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這樣不遺餘力的渲染這些蝴蝶使魔的緻命性,讓人總感覺後面會有不得了的作用。”國木田獨步在筆記上盡可能地記下艾倫·佐爾根所使役的蝴蝶使魔的類型和特點——
大藍閃蝶、紅翅閃蝶、美神閃蝶、晶白閃蝶、興族閃蝶……屏幕中出現的蝴蝶太多了,國木田獨步視覺捕捉到并成功辨識的蝴蝶大抵是這幾種,基本以色彩豔麗的熱帶閃蝶為主。
不僅色彩過于鮮豔,個頭和尋常蝴蝶相比也碩大不少——确實就和屏幕裡說的那般,不夠隐蔽和顯眼過頭了。
“在這一點上,我也和國木田有一樣的想法哦!”太宰治浮誇地點頭贊同着國木田獨步的預感,“不過不得不說,佐爾根家的魔術确實很适合潛伏和偵查。”
暫且不論目前出現的蝴蝶,如果換做是其他更為隐秘的昆蟲,那将會是完美的偵查工具,畢竟誰會去留意一隻小小的蟲子呢?
想到這裡,太宰治反倒有點不理解艾倫·佐爾根偏向蝴蝶的選擇了。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說,龐大的昆蟲綱中還有比蝴蝶更優的選擇,但艾倫·佐爾根偏偏選擇了最醒目的那一類,這僅僅是為了美觀嗎?那會不會有點舍本逐末了?
不同于其他人的驚歎,魔術師們正驚慌地皺眉緊盯着屏幕。在魔術師的世界裡,每個魔術師家族的家系魔術基本上都是相互保密的。打探其他家族的魔術是一件十分冒犯的舉動,甚至足以成為開戰的理由,由此可見魔術師家族對家系魔術的重視程度。
可是就在剛剛,魔道名門佐爾根(間桐)家的家系魔術就這樣輕易地揭露出來。不難想象照這樣發展下去,恐怕不止是佐爾根家,連其他的魔術師家族世代密傳的家系魔術都會被逐一披露出來。
這可不是遠坂時臣和肯尼斯這些正統魔術師想要看見的,但事到如今他們也無力制止,隻希望自己家族的家系魔術能夠盡量少的公布出來。
“蝶魔術嗎?”在最初的慌張中脫離出來的遠坂時臣很快恢複了優雅的姿态,他打量着屏幕中在未來極有可能掌握“第二法”的艾倫·佐爾根。
屏幕中的藍發少年同未來時間線中那位時間旅者的樣貌相差無幾,蝴蝶形狀的生物使魔随着他的心意運轉潛伏在廣茂的樹林裡。一隻、兩隻、三隻……數量可觀的使魔兼具了多種可行的功能,單就艾倫·佐爾根展露的這一個魔術就足以看出其在魔道上的鑽研和天賦确實是讓遠坂時臣都不得不歎服的出色。
“不過究根結底這個魔術的本質依然是蟲魔術,蝶魔術不過是蟲魔術演變的一個分支。”這點倒是和遠坂家曾經記錄“操縱蟲子的魔術,屬性為水”的間桐家魔術對上了。
遠坂時臣回想起自己世界裡沒落的、隻能從遠坂家過繼小女兒櫻作為繼承人培養的間桐家,不由感歎道:“看來平行世界的間桐家确實是培養出了能夠延續魔術刻印的優秀繼承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這樣嗎?”或許是被某個詞觸碰到神經,因為遠坂葵和遠坂凜、間桐櫻三人在觀影院裡其樂融融的場景而壓抑自己的間桐雁夜終于忍不住發出了大笑聲。
帶着癫狂的大笑聲将觀影院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但被刻印蟲折磨得頭發全白、面容枯敗的間桐雁夜絲毫不在意那些視線裡的打量和憐憫,他惡狠狠地盯着遠坂時臣,用盡全身力氣從喉嚨中擠出話來質問道:“遠坂時辰你是這樣認為的嗎?間桐家的優秀繼承者,這便是你所期待的小櫻的未來嗎?就這樣将小櫻托付給髒硯,你知道她遭受了怎樣的痛苦嗎!”
聽着間桐雁夜不斷抛出的問題,暫時性逃離了蟲窟的間桐櫻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将身體全部依靠在姐姐遠坂凜身上,貪戀着許久不見的姐姐一下又一下的安撫——哪怕遠離了噩夢的源泉,但疼痛與恐懼仍然殘留在她的身上。
“什麼?這是你現在關心的問題嗎。”而遠坂時臣也被間桐雁夜的一連串質問弄得一臉懵,但他也從間桐雁夜的話中捉到了重點「痛苦」。
作為魔術師的遠坂時臣自然能感知到女兒櫻身上的魔術屬性從「虛數」更改為了「水」,這樣的做法無可厚非,間桐家的魔術屬性為「水」,想必唯有這樣櫻才能更好地修習間桐家的魔術。而間桐雁夜口中的「痛苦」大抵便是如此吧。
魔術的修習是一條充滿艱辛的荊棘之路。遠坂時臣在魔術方面的天資隻能算作普通,但他憑着自己的努力最終成為一名十分優秀的魔術師。魔術便是這般神奇,擁有魔術師資質的人們會不由自主追逐更強的魔術,所以在遠坂時臣看來不管是選擇讓哪一個生來便擁有極其優秀的魔術師資質的女兒放棄魔術,淪為凡俗之人,他都會為之感到心痛。
“回答我,時臣!”間桐雁夜朝着遠坂時辰吼道。
而遠坂時臣先是為間桐雁夜不知所謂的質問輕歎一聲:“真是多餘的問題。”
“早已叛離魔道的你是不會明白的,追逐魔術并抵達根源是生為魔術師後裔的意義,所以無論是魔術修習中所遇到的痛苦、還是克服這份痛苦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都是理所應當的。”遠坂時臣并不想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與間桐雁夜多費口舌,因此隻是簡短地回應了間桐雁夜的問題。
“你這個混蛋,你竟然覺得這「痛苦」是理所應當的!?”間桐雁夜不可置信瞪大雙眼,他本還想繼續說些什麼,但最終隻能消停于遠坂葵懇求的眼神和刻印蟲啃噬血肉的疼痛。
見魔術師陣營的鬧劇結束,各懷心思的衆人才将視線重新挪回到屏幕上,影片繼續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