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區建設、意外墜樓、死者新賀長。下一個是新賀長的資料:男,22歲,死于意外,家屬接受調解……
家屬?他沒有妻子,幼年喪母、靠父親一手拉扯大。
老父中年喪妻,不曾再娶,用不太好的條件把兒子扶養成年,正年輕的小夥卻因為一人私欲變成了一把輕飄飄的骨灰。
新賀優要關注,可這起案件與他沒有任何關聯,也隻能關注。
山田……或許重點該放在山田一家。
于是萊歐斯利又打過去電話:“嗯,對,還是我,我們需要山田一家的相關記錄,越多越好。”
正說着,到了目的地。大和猛地刹住車:“到了,我們……”他邊說話邊下車,打開車門,頓了頓,看着遼闊舒朗的夜空,才意識到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萊歐斯利恍若未覺:“走吧,大和警官,東西不少呢。”
“叫我前輩!”
他讓門口的保安買幾罐咖啡送來,随後兩人一同去了檔案室。
山田一家人不算多,大部分人在警方這沒有犯罪記錄。萊歐斯利一邊看資料,一邊讓小尼篩選有關“山田”的所有信息。
“這有一個。”他把剩下的一份遞給大和,“山田家的壞人也沒想象的那麼多,經此一遭更是沒剩下幾個了,如果是彼此關聯的案件,那麼,下一個人很可能就是他。”
檔案裡,是一個斜眼看着鏡頭的男子。山田岩嗣,38歲,和第一個死者是表兄弟關系,無業遊民,平時靠家人接濟和在街上搶錢為生。因為每次數額都不大,警方也難以對他做出強制性懲戒,每次隻能不痛不癢關他幾天,反倒像是給了他解決溫飽的機會。
大和看完檔案,撇了撇嘴:“這種人渣……你說得對,要在他這盯着點。”
這時,鑒識科的電話打來:“報告出來了,那個送檢物和三号樣品成分是一緻的!”
三号樣品,是貳川由幸。
“喂,高明!”
“我明白。”諸伏放下手機,冷靜地看着嫌疑人,“貳川由幸小姐,目前懷疑你是這起兇殺案的嫌疑犯,請跟我們走一趟。”
貳川由幸呆愣了下,長長的睫毛掃了掃,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啊,哦,好的……”她抿抿唇,“不好意思,我願意配合,但我想問一下,警官先生,警局那邊有沙丁胺醇嗎?我有肺氣腫,每天需要用藥抑制。”
答案是沒有。想當警察得身體健康,肺氣腫這種病症自然就被卡在門外了。貳川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實在抱歉,但我很需要這個藥物,我可以回家取嗎?或者要麻煩你們去醫院買一份。”
“可以,回你家取吧,我開車送你。”諸伏起身,眼中露出關切:“貳川小姐真是不容易,時刻要小心自己的身體狀況,一定很辛苦吧?”
貳川回以一個淡淡的笑:“習慣了就好,警官先生們這麼晚還在查案才更辛苦。”
“對了,二位,今天讓你們留在這裡配合調查實在不好意思,夜深了,請盡早回家吧,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讓我們同事送你們回去。”
兩人都表示拒絕。由衣看着諸伏,欲言又止的樣子,眼中滿是擔憂。諸伏搖搖頭,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他背在身後的左手剛剛挂斷了電話,在短信上寫下:“屋外增援”,發送給了大和。
“這小子,又要以身犯險!”大和看了眼手機,向外走的腳步卻未停:“如果第一起案子也是貳川幹的,她就一定有同夥,能把成年男子推進湖的人一定不是好對付的……你繼續看資料,實在撐不住就自己找地方睡!”
萊歐斯利看了看眼前大沓的資料:……
啊,有時候會想要美露莘一眼看穿真相的能力呢。
山田建一、山田啟務、山田岩嗣。
貳川由幸、新賀優、以及……
他坐直了身體。
以及一個不知名人物,與山田岩嗣有關。
山田岩嗣很有可能會遇害,萊歐斯利想了想,決定去他家附近找找線索。
可……看着深夜空曠的街道,他突然想到,大概有些地方是沒有夜班出租車的。
幾分鐘後,他騎着小電車,趕往檔案中山田岩嗣的家。
……家裡沒人。
“他是個無業遊民,根據過往錄像分析,他晚上有時會出門踩點。”小尼沮喪的說,“主人,是我的失誤,沒發現他已經出門了。”
“不。”萊歐斯利跨上電車,打通了給大和的電話,“如果你沒發現,就說明他在有意識躲着監控,那他就是在尋找目标了……喂,是我。大和警官,山田岩嗣家裡沒人,你去吩咐監控那邊盯着,我去新賀優那邊看看。”
另一邊,諸伏停在貳川門口:“我不進去了,請盡快,貳川小姐。”
貳川抓着門框,似乎有些走神,她的視線落在窗外。
“哦,好,好的。”她進門,換上拖鞋,在客廳裡翻找了将近一分鐘,拿着藥出來。
“久等了,我們走吧。”她慢慢把門關上,緊握把手。
沒有埋伏的第三人……是他們的計劃有變,還是我們的猜測出錯了?
樓下,大和敢助一副來接同事的司機的樣子:“剛剛調出來的資料都發你了,趁路上盡快看完,回去有的是要忙的。”
貳川由幸坐在後座,乖順地任由警車把她帶走。她現在看起來既不緊張,也不焦慮,連困惑都沒有,臉上像是覆了一層硬硬的面具,遮蓋了所有情感和思緒。
此時,已是深夜。新賀優的屋裡黑着燈,不過小尼調了監控來看,他今晚沒出過門,現在應該正睡着。
于是,萊歐斯利驅車返回警署,希望貳川那裡能有進展。
幾人在警署再次遇到,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貳川由幸坐在審訊室,臉上是略微迷茫中帶着困意的表情。
大和敲敲桌子:“喂,别裝傻了,鑒定結果都出來了,當時進入案發現場的就是你,你還說和被害人完全不認識?”
她垂着頭,一言不發。
“你以為不說話能解決問題?搜查令明天就能下來,你的家裡能沒有一點線索嗎?”
依舊是沉默。
“山田岩嗣已經被我們監視起來了,他身邊一定也有你們的同夥吧?趁早交代,你們還能争取寬大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