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前,他還在地毯上仔細蹭了蹭鞋子。
“人體内有很多重要穴位,不僅關乎個人健康,還會在特定刺激下産生不同效果。”
白術一邊拉着小孩上樓,一邊因材施教:“比如這兩處,自己閑着沒事可以按一按,如果感覺酸痛,就說明有腸胃問題,要多食五谷、少油膩葷腥。”
景光點頭。
第二天清晨,聽到白術收拾的聲音,他也跟着起了床。白術看到他,先和他道了句早安,“采藥又辛苦又無聊,你就在這裡等我如何?”
不如何。景光搖搖頭,作出孩子耍小脾氣的樣子:“我想和白先生一起去。”
白術也不堅持:“好,那記得穿長袖長褲,我們吃完早餐就走。”
一路往山上去,越向前,樹林越茂密,也越沒有人氣。白術在這種時候,身體又似乎比往常好些,路經的長在樹根上、埋在地裡的古怪花草,他隔三差五就會去采些,竟然還三兩下爬上了樹去摘嫩葉。
慢慢到了一側山壁,遠遠能望見雲霧在深谷中缭繞。白術在附近找了一片樹蔭,在一塊石頭上坐下。
“給,難為你爬這麼久的山也不嫌累。先吃些。”是白術背簍裡的幹糧。
景光看着四周:“白先生,我們還要往山上走嗎?”
“不了。”白術指指前方:“草藥就在山崖的石壁上,我們已經到目的地了。”
景光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那可是貨真價實的懸崖!白術竟然要去那采藥?
白術神色如常,仿佛他接下來要去的隻是自家的一片小花園。
景光本想說什麼,最後卻隻是低下頭,咬了口米糕。白術似乎看出了他的擔心:“沒關系,這種事我做過幾百次了,不會有問題的。”
于是景光就看着白術僅僅靠着在腰上綁着的一根繩子,一點一點爬下了懸崖。他站在遠處,看着繩子在樹上綁着的結一點點繃緊,心驚膽戰——不是身體不好嗎?怎麼還玩上攀岩了!!!
長生卻盤在一塊太陽照不到的石頭上,若無其事地開始休息。她的态度讓景光放心了不少。
……才沒有!怎麼看都是很危險的吧??!
幸好白術動作很快,才二十幾分鐘,他又從那邊冒出頭。拉着繩子站定後,白術隻是輕描淡寫地拍拍衣服下擺的泥土,把草展示給景光:“這個就是钗裙草,對于急性腦炎有很好的抑制作用,有時候能救命。”
景光看着他把那幾株水靈靈的草葉裝好,一時無言。隻覺得自己越發看不懂這個人了。
回去的路途很順利。到家,景光向白術表明,自己也想學那個點穴道制服人的技術。白術也很有耐心的傾囊相授。他甚至補上了介紹:“最開始是對付醫鬧用的……其實用來防身也不錯,對吧?”
這時周圍還有些小孩圍觀,恰好看到一個來鬧事想訛錢的小綠毛被白術教訓了一頓,從地上爬起來,落荒而逃,他們眼睛都睜大了。
“白先生白先生,剛剛您用的是‘中國功夫’嗎?”一個小孩湊上來,興緻勃勃地問,手上還比劃了兩下,大概是很喜歡這種神奇的武術。
“不是哦。”白術搖搖頭:“隻是一些簡單的穴位按壓罷了,雖然很疼,但其實對身體很好,你們要試試嗎?”
小孩們瞪大眼睛一哄而散。天呐,白先生怎麼還會被魔鬼附身呢。
景光偶爾也會試試。不過他目前還不能接觸患者,許多時候隻能在自己身上練習,或者……
“嘶。”零捂住肩膀,用略帶控訴的目光看着他:“你下手還真是不留情。這是怎麼做到的?我剛剛覺得整條胳膊都不能用了。”
景光眯起眼笑:“是中國功夫。”
“?”
再後來,他學習了把脈,白術也會在征得病人同意後,讓他去給人看看試試。練習得多了,他還真學成了這個技術。端起架子往那一坐,真像一個小醫生了。
他也試着看了看自己的脈象——不出所料,混亂極了,連白術都沒有見過。
白術的來曆依舊捉摸不透。零去調查了一下,也隻知道他來自花國,自幼失怙,近些年才來這裡。那邊的信息監管很嚴,沒法細挖下去,也就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