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夏林,她是第一。”
易年的雙肩被夏樹的手掌輕輕晃着,眼底波光微轉,盛着不易察覺的笑意,嘴唇幾欲開合,才說:“嗯,看見了。”
夏樹激動的心情還未冷卻,但注意到這個姿勢好像有些越界,便收回雙手。
平時跟三個徒弟在一起,修車過程中偶爾會有需要他們協助的時候,他們都是關系親近的人,大方且正常的肢體接觸,在夏樹看來沒什麼問題。
可剛剛……
夏樹似乎是像高中時一樣,還把易年當成親近的朋友,才不受控地“借用”了他的肩。
或許是被太陽照過,易年的臉頰看上去微微泛紅,倒是看不出介意的意思,夏樹也就沒再多想。
她把手攤開在易年面前:“你看我的手,還在發抖。”
易年擡手,想去握住夏樹顫抖的手,幫她平複下來,動作卻突然停滞,變成教她自上而下順推氣息。
“深呼吸,調整一下,現在應該可以過去找她了。”
夏樹照着易年的話做着深呼吸,兩人都沒注意到慢慢靠近的一行人。
“易年。”黎卓走到近處,喊了他一聲。
易年和夏樹循聲看去,一個氣質卓群的女人走在前頭,後面還跟着兩男一女,在門口迎接易年那人也在其中,幾人向易年畢恭畢敬地叫了聲“易總您好”。
易年微微颔首示意,随後朝黎卓走了幾步:“黎總,忙完了?”
黎卓臉上笑意收了幾分:“跟你說了别一天到晚黎總黎總的叫。”
易年嘴角噙笑:“好的,卓姐。”
黎卓眼含笑意看向夏樹:“這位是?”
易年輕抿了下唇,靜默兩秒:“她是我高中同學,叫夏樹,”說完又對着夏樹,“這位是淩飛運動的黎總,也是我姐的離婚搭子,就是她安排咱們進來的。”
淩飛運動是個國民認可度很高的運動品牌,這次皮劃艇比賽的服裝就是由淩飛贊助,夏樹自然是聽說過的。
隻是沒想到,眼前的女人竟然是這麼個大品牌的老總,而且還這麼年輕。
有了上一次握手打樣,這次夏樹心裡沒有扭捏,而是大方地向她颔首,伸出右手:“您好黎總,我叫夏樹,夏天的夏,大樹的樹,謝謝您能給我機會,讓我來看我妹妹的比賽。”
聽上去很官方,但确實是夏樹的肺腑之言。
“不用這麼客氣。”黎卓優雅地伸出右手,笑道,“你好,黎卓。你的名字很好聽。”
聽見有人強調自己的名字時,夏樹不太自然地扯了扯唇。
夏樹突然想起黎卓的第二個身份。
她仰頭看向易年:“不過為什麼黎總是易姐姐的離婚搭子?”
黎卓:“我和她姐,同一年結的婚,然後巧的是,又在同一年都離了婚。”
“黎總和易姐姐居然都結過婚,還離了?”夏樹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
黎卓笑道:“不像嗎?”
“可是你們這麼年輕……”
事業有成的女人不都應該是晚婚嗎?
易雯溪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歲,眼前的黎卓看着比易雯溪大不了幾歲,要是不說,根本不敢相信她們都結過婚。”
黎卓:“我比雯溪還大四歲,三十五啦。”
“我——”
夏樹條件反射開了口,“去”字還沒說出來就及時刹住了車,“我真沒看出來,黎總看起來絕對沒有三十歲。”
不是奉承,而是她真心這樣覺得。
黎卓:“你也不要叫我黎總啦,跟易年一樣,叫我姐就行。”
說完,她将斥責的目光投向易年,“我說你可真行,女朋友就女朋友,還說是高中同學,在我面前有什麼好藏着掖着的。”
居然被黎卓誤會成了男女朋友……
夏樹立刻否定:“黎總,您誤會了,”她瞥了眼易年,“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黎卓眉頭稍擠,眼神疑惑:“啊?可是我剛剛看你倆那麼親密……”
親密?剛剛?
夏樹猛然想起,看見夏林成績時候激動得忘乎所以,好像把手搭到了易年肩膀上來着。
難怪會被誤會。
“姐,我們就隻是高中同學。”易年輕揚着眉,語氣平平,說完又不痛不癢地補了句,“她看不上我。”
你沒事吧?
夏樹不知道易年為什麼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莫名其妙的話。
直接否認不是男女朋友就好了,還非要說什麼她看不上他,搞得好像她多不識擡舉似的。
莫非是因為上次易年說她占他便宜,然後她陰陽他時發的那句“不要強行自我攻略,我可一點都看不上您”,所以他才故意在這時候故意說出來。
為了,報複?
她側目瞪着他,眼神警告他說話适可而止。
易年從容自若地朝她挑了下眉,像是在強調自己沒有說錯。
黎卓:“沒事沒事,來日方長,好事多磨,姐姐我的眼睛就是尺,你倆今後絕對能成。”
不知道黎卓這話是回應剛剛易年說的話,還是說給夏樹聽。
總之,聽起來很别扭。
夏樹讪讪一笑:“那你們先聊,我先去找我妹妹,她剛剛下場。”
“是嗎?”黎卓視線投向大屏幕,“你妹妹……是叫夏林吧,好名字,樹、林。厲害啊,她們居然小組第一了。”
夏樹自豪回答:“是的,就是夏林,小組第一。”聲音很響亮。
黎卓:“那我們一起過去?你長得這麼好看,我還挺好奇你妹妹是不是也跟你一樣水靈。”
“嗯,一起走吧。”還沒等夏樹說話,易年就先開了口。
也不是夏樹不願他們一起去,淩卓是贊助商,她專門去看夏林,夏樹自然樂意。
隻是這話由易年說了出來,感覺怪怪的,明明是去看她的妹妹,跟易年無關,說得好像夏林是他妹妹一樣。
-
運動員休息區,教練餘震東正在和夏林陶菲菲複盤剛剛的比賽。
一行人過去的途中,黎卓遇到一位組委會人員,說讓易年和夏林先過去。
夏樹看見夏林時,怕她還在說正事,就隻站在遠處等着,易年也跟着她站在那裡。
方才已經平複下來的心跳又開始加速跳動。
她做了兩組深呼吸,手肘拐了下易年:“你看我現在是什麼樣?”
易年凝眉看她:“嗯?”
“就是看着我很平靜,還是很激動?”
“表情平靜,眼神激動。”
夏樹搓了搓自己的臉,自言自語:“完了完了,要趕緊平靜下來。”
“我沒看懂,”易年說,“你妹都得第一了,你激動不是很正常嗎?“
夏樹手上的動作停下來,嘴唇被雙手擠得嘟了起來。
她白他一眼:“你不懂就對了。”
這場比賽,對夏林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