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你閉嘴,不需要你告訴我怎麼做。你不開口,沒人把你當啞巴。”胥辛眼神陰鸷的盯向錢多多,後者用手在嘴巴前方做了個拉鍊合上的動作,表示要乖乖閉麥了,他又在步履悠閑地走到了潭楓丹和楊君澤面前,僅有一步之遙,身子在手機面前打轉。
衆人的耳語越來越大,胥辛神色閃爍,終是咬牙說道:“既然你堅持己見,那就這樣吧。”
說完他默許般的轉過頭去。衆人不再有遲疑,紛紛行動起來。
電話接通了,潭楓丹剛想開口,靠的最近的錢多多用幾倍于她的音量把她的聲音覆蓋掉:“阿sir,不好意思啊,小孩不懂事亂撥着玩的,挂了,挂了。”說着要奪走她手中的電話。
楊君澤推開錢多多,試圖護在潭楓丹前面,卻被錢多多一腳踢中了胃,條件反射地蹲下去捂住了肚子。
“不要!”潭楓丹用盡最大的聲量,錢多多越過楊君澤去捂她的嘴。
“到底是什麼情況?直接報地址!姓名!電話!”電話那頭察覺到了不對勁,趕緊提示到,但是電話已經被錢多多挂斷了。
這時其他人也已趕到,将兩人團團圍住,慌亂中潭楓丹被推倒,她發出凄厲的尖叫,如同夜莺的心髒被荊棘穿透時鳴唱的絕響。
“夠了!”胥辛怒吼道,沖上前把匍在潭楓丹身上的人推開,又狠狠打了一拳另一個死死固定住她手的家夥,和衆人扭打在了一起。
見胥辛被打,錢多多趕緊叫停,惋惜中又帶着幾分哀怨:“這是什麼事啊,咱們怎麼和老大打起來了?老大,你說一聲就行了,我們都聽你的。”
其他人聞言也紛紛住手。
剛才的亂仗,胥辛的臉上也挂了彩,王佳妮上前為他擦拭,被他揮手打掉。
此刻,胥辛的眼裡隻有潭楓丹,他像一頭發怒的獅子,竭力維持自己的冷靜:“帶着他趕緊走,但是你要記住,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就要做好承擔相應代價的準備。”
潭楓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别墅門外了,原本晴朗的天氣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所取代。行走在滂沱大雨中,她分不清楚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回去的計程車上,楊君澤充滿歉意的遞給她一張紙條,上面是一個手機号:“潭楓丹,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你所做的一切我一定銘記于心。今晚我就要出發去參加競賽集訓了,我會去外地一個月,我不知道你會遇到什麼事情,但是請你一定一定撥打這個電話,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
少年的眼中終于第一次有了少女的身影,但是滿臉是水的女孩握緊了紙條,望着車窗外漆黑的天空和盈滿世界的大雨,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潭楓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那一夜的,她就像被抽走了魂般,無論父母如何埋怨,都隻會點頭。
“都說應該給她配個手機,今天這種情況就可以打電話讓我們去接。”媽媽心疼地說。
“這麼大人了,不曉得等一下?春雨來去匆匆,或者開口找其他自習的同學借一下,有這麼難嘛!”爸爸的話夾槍帶棒,激起了媽媽的怒火,兩個人又開始吵了起來。
潭楓丹的皮膚表面未見明顯創口,隻有手掌蹭破了,膝蓋和肘關節淤青,又是藏在衣服下面,父母什麼都沒有發現。
第二天,雖然感覺身子沉重,像是感冒發燒的前兆,潭楓丹還是堅持去了學校,她想和胥辛說個清楚。
奇怪的是,胥辛卻沒有來。第三天也是。
潭楓丹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度過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有一天上着課時,她的桌子上突然被扔來一隻馬蜂屍體。
專心聽講的潭楓丹被吓到尖叫,打斷了物理老師的授課。
“誰在惡作劇?”物理老師皺眉問道,目光掃視了一圈。
潭楓丹周圍的同學都紛紛撇過頭去。
不想耽誤寶貴的上課時間,物理老師打算讓這件事就這樣過去。看着潭楓丹拿着紙巾懸在馬蜂邊上不敢下手,考慮到女生普遍比較擔心,物理老師好心發話道:“旁邊那誰,幫忙撿一下。”
沒有人動作,潭楓丹的前後座位都是胥辛的好兄弟,平時幫忙很積極,現在卻像沒聽到似的。有的在挖耳朵,有的扣着腦殼像在認真鑽研課本,雖然課本是倒着拿的。
最後還是物理老師接過紙巾,把蟲子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潭楓丹本以為這隻是一場意外,殊不知這隻是獨屬于她的無間地獄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