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這個紙團是你掉的嗎?”
人高馬大又滿臉橫肉的魏苻西面色不善盯着她看,潭楓丹不為所動,眼神堅定反瞪了回去。
最後還是魏苻西先移開眼,接過了紙條展開,緊繃的肩膀放松下來,沉聲道:“不是。”又把紙條還給了她。
“看來是我搞錯了呢。”潭楓丹莞爾一笑,接過紙條扔進了垃圾箱,轉身去找自己的考場。今生她選了文科,兩人自然不在一個考場,身後傳來擲地有聲的“神經病!”
潭楓丹當然不可能這麼恰好的撿到魏苻西做的小抄,紙條上是她随手抄的曆史知識點,她隻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提醒魏苻西作弊的風險。
雖然前世魏苻西高中被退學是自作自受,但他後面的悲劇卻和潭楓丹脫不了關系。
一步錯,步步錯,潭楓丹如此,魏苻西亦是如此。
猶如一直微小的蝴蝶煽起了一場風暴,回首往事,我們總是忍不住會回想,如果在某個關鍵的人生節點裡,我們做出了其他選擇,會不會就會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呢?
另一派人有不同的看法,選擇貫徹人生始終,世界上沒有偶然,有的隻是必然的結果。就拿魏苻西來說,雖然這次他出于謹慎收斂了,一旦他動了歪心思走捷徑,很難說之後還會不會在無人提醒的時刻再犯。
作弊,總是會被抓到的。
令人欣慰的是,期中考試結束後,潭楓丹在學校公告欄裡,并沒有看到魏苻西因考試作弊被處理的通告。
而王佳妮所要面臨的困難可不僅僅隻是一場考試,美貌卻又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女孩,面對的是排成長隊垂涎她的變态老男人。
殷夫人的态度已經擺明了,胥家雖然不至于為了攀炎附勢、同流合污,但是也絕對不願意摻和這賠本的買賣。
這一次,他們背後沒有胥家撐腰。
目前為止,潭楓丹插手的每件事都成功了,但是僅憑兩個高中生,真的能解決這種級别的事情嗎?
察覺到女朋友自顧自地陷入了沉思,感覺被冷落的小少爺停止了喋喋不休,在潭楓丹眼前揮舞着爪子,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力,被她一巴掌拍下。
潭楓丹沒好氣道:“幹嘛!”
“你就當個樂子聽聽算了,何必操心她的事情?再說,沒準王佳妮自己樂意呢。你平時一心搞學習,不關心這些,她經常上趕着倒貼那些小開,沒準人家就想找個有錢有勢的靠山呢,什麼樣的媽生什麼樣的女兒……”
胥辛從小穿行于富太太的八卦之間,王佳妮的“海後”操作他可太熟了,早就有自知之明自己隻是魚塘裡比較顔色鮮豔、引人注目的那條罷了,王佳妮媽媽“慣三”的“事迹”早就在A市傳得滿天飛,稍一打聽便能知道一二,更是多了幾分成見。
再加上王佳妮設計他償還所謂的“恩情”,好感度怕是要直接拉滿,負的。
他的語氣裡帶着一種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鄙夷,那是男人自認為與生俱來的天賦人權:拿着放大鏡在女人身上尋找道德瑕疵。
如果女人沒有道德瑕疵,規規矩矩,他們又要嘲笑這女人無趣,沒有性魅力。
然後胥少爺再次被下了逐客令。
“為什麼啊?人家被救明明應該歸功于老婆大人英明神武、靈機妙算~”一米八的壯漢歪頭撒嬌,試圖賣萌打滾混過這關。
兩人都知道那晚王佳妮答應幫忙,是因為他姓胥,王佳妮願意出手,也是預期着遠超舉手之勞的回報,以胥辛的個性,恩情當然是會償還的,但是你要談什麼“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恐怕隻會換來他的白眼。
“如果你明知道對方是在走向懸崖呢?”
看着胥辛不解的目光,潭楓丹解釋道:“如果現在有一個路人,無論他品性如何,總之他以為他面臨的隻是一個頂多會讓他折了條腿的陷阱,而且輕信自己能避開,但是從第三人的視角來看,你知道他即将走向的是萬丈深淵而且避無可避。”
“現在,你覺得我們有提醒她的義務嗎?”
說完,防盜門門重重地關上。
第二天上學的路上,潭楓丹遇到了頂着黑眼圈的胥辛:“小楓,我們和王佳妮一起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