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精神藥品含有與毒品相似的成分,被濫用會有成瘾性,有的人磕不到毒品會拿精神藥品替代,潭楓丹在課上學過案例,醫生捏造虛假處方,将精神藥品販賣給吸毒人員牟利,以販毒罪定罪,但是她沒想到這事會發生在她身邊。
趙晔和一群狐朋狗友在酒吧嗑藥時,被禁毒大隊捕獲。他交代精神藥品是從同學陳錦倩手中購買的,但是陳錦倩顯然沒有獲取渠道,于是又順藤摸瓜地查到了潭楓丹。
“你們是不是兩人合謀,一個從醫生那裡騙藥,一個負責賣?”警察盤問的語氣十分威嚴,帶着恐吓。
芝麻大的出租屋裡站了四個人,本就有點擠,陳錦倩一蹦三尺高,差點把潭楓丹推倒,她嚷嚷道:“是她指使我的。”
潭楓丹還沒反應過來,嗫嚅着說不出話。
兩人被帶回去做筆錄,走進派出所院子,潭楓丹一眼看到了,空地裡,她的媽媽被一堆男男女女圍在中間,忍受着聽不懂的方言的咒罵和數落。
潭楓丹趕緊沖上前去,想要維護王桂芝,卻激怒了圍着的男男女女,差點演變成“全武行”,虧得派出所裡的警察加上輔警好幾十号人,将母女倆從拳頭和踢腿中解救出來,把倆邊分開,勸說家屬不要沖動。
前幾天,小診所半夜接診了一個小女孩,王桂芝回家了,值班的小醫生經驗不足,判斷問題不大,吊水完讓家長抱回家休息,結果孩子第二天人沒了。
孩子家長認為,都是庸醫誤診,才錯過孩子最佳治療時間,要求診所進行賠償,但是老闆不肯露面,王桂芝這個名義上的負責人隻能代為受過。
面對警察,老闆唯唯諾諾拖時間,一口一個“我和你們李局很熟的,我待會兒給他打個電話”,等到王桂芝接過電話,老闆又變得色内厲茬起來:“讓他們去做鑒定,去起訴我啊,沒看到法院的判決之前,我一個子都不會出的。”
這起案件屬于民事糾紛,警察也不能采取強制手段,但是如果放着不管,家屬不同意屍體火化,又會演變成輿情事件。
畢竟穩定是壓倒一切的。
即使經過司法鑒定,這起案件能否定義為醫療事故尚且要打個問号,更何況孩子家長是從鄉下來的菜農,非常講究完完整整、入土為安,根本不會同意解剖屍體鑒定,派出所組織了一輪又一輪調解,根本沒用,隻是苦了王桂芝這幾日天天來派出所報到,還要忍辱負重挨罵不能回嘴。
“媽,你怎麼不告訴我!”王桂芝本就瘦了不少,這幾天更是累得形容憔悴,像是一夜間老了十歲。
“丹丹,你過來是因為什麼事呀?”王桂芝擔憂地問道,母女倆不約而同在派出所相見可不是什麼好事。
潭楓丹還沒來得及細細解釋,就被膀大腰圓的輔警提去審訊室做筆錄了。
出來後,陳錦倩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她把潭楓丹拉到一邊,聲淚俱下乞求道:“潭楓丹,這事你能不能幫我認了?還有兩年就要畢業了,我努力了這麼久,不能在這裡倒下……”
“那我怎麼辦呢?”潭楓丹感覺心寒。
“你還有媽媽,可我什麼都沒有……”陳錦倩PUA地理直氣壯,被一個巴掌打到地上。
雖然王桂芝是肇事者,但是她比挨打的陳錦倩更憤怒,她憤怒地喘不過氣來,指着陳錦倩:“你、你、你”半天說不出話來。
整理完筆錄的輔警從審訊室出來路過,扔下一句:“喂,你們别在這打……”又輕飄飄地走了。
王桂芝拉着潭楓丹離開,陳錦倩在身後撕心裂肺地咒罵着:“潭楓丹,你就是這個樣子,才一直交不到朋友的!”
“要不是無處可去,誰要和你呆在一起啊!”
“……”
“丹丹,這種朋友不如沒有。”王桂芝堵住潭楓丹的耳朵,不想讓她聽到那些令人難過,但是潭楓丹已經比王桂芝長得高太多也胖太多了,幹瘦的中年女人像是吊在沖天的圓塔上,這個場面一點也不溫馨,反而很滑稽。
後面的事情都是王桂芝處理的,她快刀斬亂麻,把學校旁邊租的房子退了,把陳錦倩猴過來收拾了個人物品打發走了,又給潭楓丹在學校請假休息一段時間。
她永遠是最可靠的媽媽。
警方那邊,緝毒大隊原本猜想後面有一條涉及到醫院倒賣精神藥品的利益鍊,以為釣到了什麼大魚,仔細一查發現是大學生偷同學的管制精神藥品轉賣,瞬間就沒多少興趣了,全部交給派出所處理了。
趙晔剛進去就什麼都招了,還吓得差點尿褲子,但是轉賬記錄、聊天記錄一應俱全,證據确鑿的事情,無論陳錦倩如何嘴上跑飛機甩鍋都沒用。
至于潭楓丹,她呆若木雞,問幾句才擠出來一句,實在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證詞,又是受害人,警方也沒再傳喚她了,所以潭楓丹也不知道陳錦倩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