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楓丹用英語和對方交流,但是對方混雜着泰語的蹩腳英語,根本無法溝通複雜的事項。
正巧,李旭言領着一堆公子哥出來了,撞見這一幕,他對着後面的人調笑道:“老四,你的外賣别叫了,這有現成的。”
他對旁邊候着的、像是會場組織者的老頭用泰語吩咐了幾句,安保放行了。
走進去之前,李旭言上下掃視了一圈潭楓丹,那打量貨物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他拍了拍潭楓丹的屁股,笑道:“好好努力,給我們的冠軍瀉瀉火。”
這個神經病在想什麼?潭楓丹瞪了他一眼,像是屁股着了火般,火急火燎地走進去了。
潭楓丹陡然間察覺到有什麼不對,今生她還是第一次遇見李旭言,對方又怎麼會知道她和胥辛的關系呢?
通往休息室的這段路很短,潭楓丹還沒來得及想出答案,已站在門外。
她敲了敲門,屋内傳來胥辛不耐煩的聲音:“我都說不要了。”
潭楓丹翻了個白眼,想到剛才那群人說的“外賣”,門沒鎖,她扭開門把手,徑直走了進去:“你期望見到的是誰?”
胥辛臉色閃過羞赧的神色,轉眼間又變得強硬起來:“你來做什麼?”
“來勸你退出比賽。”潭楓丹又好心補充道:“如果勸不動,我現在就給殷斯年打電話。”
胥辛冷哼一聲:“你都多大的人,還告家長,你覺得她能管得了我嗎?”
“那我把你比賽的視頻發給你奶奶看呢?她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吧。”潭楓丹揚了揚手機。
奶奶是胥辛的軟肋,果然,胥辛動搖了,要搶她的手機删視頻。
一個步步逼近,一個向後閃躲,不知不覺之間,胥辛已經把潭楓丹逼到了角落裡,雙手環繞,距離近得潭楓丹能感受到胥辛剛剛沖涼留下的水汽。
雄性撲面而來的灼熱氣息讓潭楓丹别過了臉:“就算你删了,我剛才已經備份了。”
男人寬大的手掌捏住她的下颌,扭過頭來,逼着她與他對視:“潭楓丹,你現在到底是以什麼身份幹預我的事情?”
“朋友啊,我幫了你很多次,你也幫過我很多次,我們的交情叫一聲朋友,也很正常吧。”潭楓丹竭力想要隐藏她的慌張。
胥辛嗤笑了一聲,肆無忌怛地說着下流話:“我可不會和看着她照片撸的女孩子交朋友。你可是拿走我珍貴的第一次,男人的第一次就不值錢嗎?”
他布滿青筋的大手松開了她的下巴,順着白皙颀長的脖頸向下移,還像癡漢一樣湊近她的頭發,深吸一口。
所以她到底為什麼要來摻和?胥辛行為讓潭楓丹再次幻視前世那個霸道的男人:如果有問題,那就做一次,如果一次解決不了問題,那就再做一次。
這個人爛就爛掉吧。
潭楓丹霎時間不想管了,她用盡渾身的力氣推開了胥辛,冷臉想要走掉,卻被胥辛再次拉住了手。
“胥辛,你到底要怎樣?我不想管了,你愛找死就去找死吧,别死我眼前。”潭楓丹想要甩開他的手,卻如同手铐般牢牢地鎖在她的手上,怎麼甩也甩不開。
有什麼熱熱的、濕潤的東西掉在了她的手上,潭楓丹回頭去看,高大的男人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般低着頭:“果然,你其實根本不在意我會怎麼樣,我早就知道了這一點,正如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愛過我,我卻無法割舍掉對你的感情。”
好像無血無淚、即使被剜下一塊血肉也隻是倒吸一口涼氣的男人終于擡起頭,臉上遍布淚痕:“當我知道你從未愛過我的那一刻,我的第一反應是羞恥,就好象被揭穿的皇帝的新裝。我頭一次在一個人面前掏心掏肺、不加掩飾地呈現自己,赤誠到我自己都害怕的地步,我用真愛無敵為自己辯解,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在裸奔。”
“對不起,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潭楓丹頭一次反思,作為一個心理年齡更占優勢的成年人,她是否對曾經額的那個少年,做了太過殘忍的事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你聽過這句話嗎?”像是承受不住抑制已久的感情如火山噴發般澎湃,胥辛松開了她的手,無力地滑坐在地上,環膝抱着頭,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你想的沒錯,三年前的晚上,救了你的那個人是我,我想見你,可是你的身邊總是環繞着同伴,好像我們分開,隻有我一個人孤寂消沉,對你一點影響都沒有。
我不知道該怎麼出現在你面前,正好舅舅在内地的新公司需要一個靠得住的自己人打理,我去了,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在裡面,可還是不夠,隻要精神稍一松懈,我就會把某個背影認成你。”
“我忍不住了,我隻想遠遠地看你的背影一眼,後來我越來越貪心,想要看你的一舉一動,不知什麼時候起變成了跟蹤。”
潭楓丹眼角抽搐,難怪在何雅麗針對她之前,她就感覺有人在尾随,當時她還懷疑自己在疑神疑鬼,沒想到是真的。
胥辛的獨白還在繼續:“當你認出我的時候,我的反應竟然不是恐慌而是竊喜,原來你還沒有忘記我,一個驕傲的我為此感到羞恥,另一個我卻隻想像狗一樣跪下來舔你的腳,隻求你回頭多看我一眼。”
“王佳妮幫我打了掩護,冷靜下來,驕傲又占了上風,我聽從了她的建議,忘掉你,對我們彼此都好。”
“可是我忘不掉,我用了很多種方式去嘗試,可那些嘗試隻會讓我愈發明白,你是獨一無二的,我決心再次與你相識,以一個陌生的身份。後面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又一次失敗了。”
“你問我為什麼要堅持這些對自己的人生不負責任的危險遊戲,因為隻有出于求生本能的全神貫注,才能短暫覆蓋我對你的渴望,才能将我暫時解脫出來。”胥辛擡起頭,如雕塑般英俊的面孔露出了一抹古希臘神話中的英雄,面對終将降臨的悲劇時絕望的笑容。
“胥辛,你别這樣,我不值得。”潭楓丹還是想勸他,但是對方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動作怔住了:
“很可笑吧,我自己也這麼覺得,更可笑的是,即使知道是在利用你的同情,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采取現在這樣卑鄙的行動。”
“潭楓丹,因為愛你,我已經卑微到連我自己都覺得陌生的程度。”
曾幾何時,潭楓丹也說過這句話,隻是是對着前世的胥辛。她的愛太過卑微,以至于隻能通過自戕的方式證明她愛他。
這樣剖開傷口給她看的男人,讓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也讓她無法推開。
有人敲門提醒:“胥少,快到時間了,你準備好了嗎?”
“讓他們再等五分鐘。”胥辛手忙腳亂地想要擦幹臉上的淚痕,不想再被第三人發現,原來他也是會丢臉的哭哭啼啼。
“胥辛,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潭楓丹還想努力一把。
“那你能考慮愛我嗎?”沒有回音,胥辛自嘲地笑了。
這副苦澀的模樣讓潭楓丹想起了前世的自己,讓她無法置之不理。
潭阿姨狠下心來,一鼓作氣摁住胥辛起身的動作,騎了上去,她雙手撫上他俊美的臉龐:“别找紙巾了,我給你擦。”說完,俯身舔舐他的淚痕。
“你以為這樣誘惑,我就會投降嗎?”胥辛語氣大義凜然地像慷慨就義的烈士,說出這話的嘴唇卻不由自主地被潭楓丹的舌頭撬開,一路攻城略地。
“真的不願意?”胥辛的嘴邊還挂着銀絲,他的話實在是沒什麼說服力。潭楓丹壞心眼地往後坐了一點,壓住正欲擡頭的小小辛:“你想用這種狀态出門比賽?”
胥辛憋得面紅耳赤,翻身用一個平闆支撐把潭楓丹罩在了身下:“我可不是那種随便的男人,我隻和我的女朋友做這檔子事,所以我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系。”
潭楓丹摟住胥辛的脖子,用一個親吻回答了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