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言認識胥辛是在賽車場,雖然對方車技不錯,但是兄弟們喝酒吹牛皮的時候,也裝出一副不近女色的衛道士模樣,沒意思。
相處久了,李旭言發現胥辛是真的如柳下惠般,對那些投懷送抱的嫩模、網紅坐懷不亂,又覺得這家夥有品味。
李旭言喜歡玩極限運動,但他的二代朋友們,大多嘴上牛皮吹破天,一問到場沒時間,所以能跟上他節奏,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胥辛,自然是很對他胃口的。
尤其是胥辛在低空翼裝飛行失事,被救援隊扛回來後,淡然表示,等我養好傷了,哥幾個再約,那一刻,李旭言覺得他帥到了極點。
他們這群二代們,嘴上天不怕、地不怕,實際上比誰都要惜命,畢竟還有大好人生去享受呢,胥辛這種置生死于事外的灑脫屬實少見。
兩人交流過心得,李旭言喜歡極限運動,喜歡的是挑戰成功後證明自己的感覺,這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隻能靠個人努力去達到的成就。
但胥辛不一樣,胥辛說他享受的就是過程中命懸一線、心無旁骛的緊張刺激感,純純瘋子,不過李旭言欣賞的就是他這股瘋勁。
後來胥辛突然迷戀上一個沒檔次的小網紅,小網紅手段拙劣,但胥辛偏偏就像沒腦子似地看不出來。
為了兄弟好,李旭言略施小計勾引,小網紅果然上鈎,自以為高明的在兩人間騎牆,挑撥離間,被李旭言揭穿後,還倒打一耙,罵的那叫一個難聽。
“老李”什麼時候忍過這種氣?原本他準備是讓這小網紅混不下去,全網查無此人,但是被胥辛攔下了,給了個警告,讓小網紅不敢上來碰瓷,不了了之。
李旭言百思不得其解,胥辛為何偏偏對這樣的“撈女”一往情深,男人喝多了抱着他狂親,道出了真相:小網紅長得像他的前女友,他睹物思人,自然對方如何作,都不會生氣。
難道你會和一尊等身比例手辦生氣嗎?
至此,胥辛的人物弧光在李旭言這裡,得到了充分展現,世間竟真有人能深情如斯?
李旭言一直認為,窮屌絲對女神念念不忘那是見識淺薄,是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的貪念,是人類的劣根性,但是像他們這種環肥燕瘦任君采撷的婆羅門來說,癡念一人,情有獨鐘,那才是真性情的高貴品質。
至于胥辛嘴裡的什麼智勇雙全、又美又飒,他的心靈支柱,李旭言捏着鼻子附和,實則認為都是胥辛的幻想,畢竟看看小網紅和白月光如出一轍的臉,李旭言覺得白月光的上限也就擺在那裡了。
關于白月光去哪了,胥辛沒有直說,李旭言猜結局是人噶了。
不管是車禍,還是不治絕症,總而言之,死亡讓這個愛情故事有一種神聖的凄美感,死去的戀人,堪稱是凹憂郁人設不可替代的時尚單品。
所以當胥辛的身邊又出現了長着小網紅臉的女人時,李旭言默認是小網紅又抓住可趁之機殺回來了,話裡話外充滿了嘲諷之意。
現在想想,胥辛當初的“隻要我不承認,我們就永遠沒分手”,李旭言一直以為這話的意思是“死亡也不能把我們分離”,感情真是字面意思!
我呸,要真這麼愛,為啥不把人追回來啊?你在那要死要活四年,人家全不知情,那你的深情又是演給誰看啊?
可是,也正因為如此,李旭言才會覺得頭大,如果胥辛真的甯願折騰自己四年,也不去打擾對方,那這到底愛到什麼地步,李旭言都不敢想,要是被他攪黃了,胥辛又會瘋成什麼樣。
雖然千錯萬錯都是胥辛沒有直說的錯,但是男人之間總有一種不言自明的奇怪義氣,好像互相幫對方在外面尋花問柳打掩護才是真兄弟,當然他們這麼做的時候,既沒考慮過被他們欺騙的女人是怎麼想的,也沒想起他們自己也是女人生的。
所以李旭言不知不覺之間,承擔起了一份沉重的思想負擔,原本脫口而出的“那你滾出俱樂部”,變成了“那你和弟妹好好欣賞”,變臉之快把旁邊的小弟看得一愣一愣的。
事情的前因後果是這樣的,原本昨晚賽完拳,一幫人是要接着去飙車。現在國内管的越來越遠,玩些動靜大的,保不齊被人拍到上熱搜,引發“輿情管控”,回家要被老子下禁足令,所以大老遠出來一趟,刺激的自然是要玩個遍。
結果因為胥辛被女人拐跑了作罷,大家夥商量今晚接着來。
所謂香車美人,飙車要是少了美人在副駕花容失色的鬼哭狼嚎,又怎麼顯得出踩油門的英雄氣概,而且美人還可以作為輸赢賭注的添頭,所以這次他們也從國内帶了不少漂亮妹子。
胥辛是這幫人中唯一帶了家眷的,不想參與,李旭言可以理解,暗示道:“行,那你輕車上陣,輸了你包夜宵。”
就這條件,其他人還說他這個俱樂部主席不公平,胥辛車上隻坐他一個人,肯定比他們載兩個人的,開的快。
正犯難時,胥辛那白月光主動道:“我坐副駕吧。”
李旭言頓時眼前一亮,這女人可以啊,上道,他又暗示胥辛:“弟妹難得參加,老胥你們随便玩,别的不用管。”言下之意便是理解兄弟破鏡重圓不容易,讓他不用擔心那下流的賭注。
他自以為做了很大的讓步,給胥辛特殊待遇不說,更何況在生死時速上經曆一番“吊橋效應”,沒準還能增進小情侶的感情,熟料,胥辛卻說什麼都不願意繼續了,理由還是讓人笑掉大牙的“小楓暈車會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