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越來越大,卻突然在走進後院的那一刻,喊叫聲戛然而止。
隻見他七叔身邊的蕭醫師,此刻正扶着腰,一臉疲憊地從一個偏僻的房間裡走出,困的連眼睛都還沒睜開。
“這……蕭……蕭醫師?”
他剛想問蕭醫師你怎麼在這時,那一間房的門又突然被打開,隻見他的七叔謝雲絡,披着一件他就寝時常穿的月白色常服,左手按着眉心,同樣疲憊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趙銜震驚地瞪大了眼。
趙銜OS:我是不是知道了一個不該知道的秘密?
此刻,院落偏僻而寂靜,謝雲絡一開門便看到了他。眼見他在原地杵着不動,謝雲絡這才緩了緩發昏的腦袋,同他開口道:
“你在那幹什麼?”
他的聲音,還帶着宿醉後的沙啞,蕭墨逸也一同看向了趙銜,吓得他立馬站的筆直道:
“七叔,我是來送……嘿嘿,給圓子送花的。”他笑的很是尴尬。
“送花?”
謝雲絡看了眼他懷裡的花,腦子依舊是昏沉。
趙銜帶來的花盆裡是一株僅冒出一片葉子的新芽,看不清是什麼植物,隻知它花柱壯碩,葉脈肥大,應該是喜陽喜水的植物,趙銜被他的眼神看的發毛,不由得緊緊護住懷裡的花。
“那個……七叔,圓子她在哪?”
“在書房。”
“哦,好!”
趙銜說完,一溜煙的就跑沒影了,生怕再呆下去會出什麼事,看的一旁的蕭墨逸,根本不明白什麼狀況。
“他這是怎麼了?”
“他一慣這樣,不用去理。”
謝雲絡掐了掐眉心,他有些時日沒碰過酒,此時的頭痛令他不願多想,隻當趙銜又閑來無事,跑他府上到處找人玩,隻是夏南鸢的身份敏感,一會還是讓他們遠離些的好。
謝雲絡從房裡面出來,蕭墨逸想起他昨晚喝多了,該道的不該道的全都向他道了一個遍,今早,他看的倒是舒心了些,跟沒事人一樣的從椅子上起身,連根頭發絲都沒有亂過。
可他呢?活該抵着桌子角睡了一宿,今早醒來腰都快斷了!
似是察覺了他的不對,謝雲絡停下腳步,微頓道:“怎麼了?”
蕭墨逸冷笑:“呵,我在想昨晚你究竟有沒有看到我睡姿不好,想把我給扶正了?看來,跟你喝酒,就是廢腰!”
“咣當”一聲。
聽到這話,還沒跑遠的趙銜突然腳下一絆,直接就栽了下去,以至于院中的兩人,都聽到“咚”的一記悶哼!
“他到底是怎麼了?”
蕭墨逸越發覺得不對,剛想跑去問問,謝雲絡卻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一頓。
“這個季節,他去哪弄來的花?”
——
不止是謝雲絡,就連府裡的謝伯,都想問趙銜花是哪來的?
此刻,趙銜抱着花跑回了前院,方才他腳底一滑,要不是眼疾手快,差點就把花盆給砸了,以至于他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呼!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趙銜抱着花盆在原地裡打轉。
“謝七叔他平日裡看的挺正常的一個人,怎麼……怎麼可能喜歡男人呢?”
雖說謝七叔私下裡一副淡然脫俗,無欲無求的成仙樣兒,但他好歹也見識過謝雲絡在疆場上的英姿,殺人沾血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怎麼就被人給掰彎了呢?
趙銜想不通,他怎麼都想不通他爹把他送到臨州城,交給謝雲絡教導時,謝家的大嫂還讓他留意,一定要幫着看看,他這個七叔到底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可如今……他該怎麼給謝家的大娘回信啊?
謝七叔的大嫂還等着讓他給謝家傳宗接代呢!
趙銜無奈仰頭,直接就對天長嘯了。
“老天爺啊!您什麼時候開開眼……”
“趙公子,您這是幹什麼?”
“啊?”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趙銜一下子把要說的話給憋了回來。
他定睛一看,居然是他從小就怕的要死的謝老伯。
“謝老伯,您怎麼在這啊?”
趙銜此刻完全可以用“做賊心虛”來形容了,謝伯看了眼他懷裡的花,還沒開口,就見他立馬繃直了身子道:
“沒,我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