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好奇,你到底讓她在這幾個月經曆了什麼啊?”
蕭墨逸不愧是謝雲絡多年的好友,他這才回來第一天,他就已經忍不住過來調侃了。
謝雲絡看着自己碗裡加了“獨特”中藥材的燕窩,随意回了一句道:“但凡經曆過青岚山,還有誰能真正再去做自己呢?”
“你的意思,是那姑娘也遇到了她的事?”
“活在這世上的人哪個沒有秘密?”
謝雲絡顯然不願再往深了提,“日後再提到阿圓,你還是喚她一句‘嫂子’。”
“噗嗤。”
蕭墨逸一下給笑噴了,“傅景珩,你還真當你出生的日子,是謝家給你假報的那個啊?别忘了,按實際年月,我可比你大一月。”
凡是提到年級,他們兩人總會有說不完的争執,蕭墨逸今日也是為了調侃,見謝雲絡遲遲不在狀态,他也不免說出了如今朝局的重點。
“京城大事,自從梁王篡位的陰謀被你破滅後,皇帝向朝臣反省自己,說如今,他對身邊叔伯兄弟太過苛刻,這才釀成親王謀反的事。”
“所以,他打算過繼幾個藩王的孩子,一來是為了豐富嫡系皇室的血脈,二來也表明皇帝跟那些旁系兄弟們親如一家。”
“可這樣一來,藩王是高興,可太子難免不會多想。”
謝雲絡壓根就不在乎太子,“那些藩王遠離京師,勢力本就不在朝堂,如今将他們的兒子卷進權力中心,你覺得真正損害了誰的利益?”
蕭墨逸淡淡地笑了,“不愧是謝傅兩家合力培養出來的世子,太子算得了什麼?真正損害的可是姓蘇的那一批人。”
“要說如今的皇帝老兒他也活該,當年為放着謝家和傅家,無限将同一個山頭的一群狼養大,顯然眼看就控制不住,朝中幾乎都成了姓蘇的人,才知道給太子鋪路,呵,不覺得晚了嗎?”
蕭墨逸毫不掩飾地嘲諷,而謝雲絡卻不忘提醒道:“皇帝如今過繼藩王的兒子,除了要将朝局攪渾,阻止蘇氏一家獨大的場面,還有便是給太子創造機會,這些年他就是因為覺得位置太穩了,所以才會如此不思進取,将來就算登基,也會被架空的毫無還手之力。”
“當然,以太子的腦子,我卻不認為他能看懂這一點。”
提起太子,謝雲絡對他的态度也不比蕭墨逸好到哪去。
畢竟上一世,就是他聽信他身邊的劉泓澤扣了他的糧草,害他幾乎死在梁王的手裡。
等他活着回到京城時,太子竟然怕他把沒有援軍和糧草的責任推到他身上,害他被天下人罵,于是便跟蘇家一同聯手,處處對他進行打壓。
就連他耗盡三千将士性命,将叛将劉泓澤押解回京,太子不但放了他,竟然還求聖上給他封侯,于是他托病請辭,徹底的對這個所謂的“好友”失望了。
想到他前世的結局,謝雲絡狹長的黑眸染起一層冰霜。
“皇帝不是想讓那些藩王子嗣進京争權,以分解蘇家的權勢嗎?我們何不抓住這次機會,冷眼看着他們鬥?”
“怎麼看?難道你覺得,皇帝會真的放過你,然後給你坐收漁利的機會嗎?”
謝雲絡笑着将手裡添了人參的燕窩,一點一點的用勺子剝開。
“給與不給,那就全看明日的早朝了。”
——
謝世子押送叛臣梁王進京,這可是舉國都歡慶的一件大事。
皇帝專門讓百官在朝門外迎接,以彰顯帝王對謝雲絡最高的榮譽。
雖然這些形式在幾年前他打敗北漠時就曾有,但他見怪不怪,還是心安理得的收着了,也沒有跟皇帝客氣,在這些大臣的注目中,徑直走入了上朝的大殿。
然而一到大殿,皇帝還沒落座,謝雲絡卻突然胸口一痛,用手巾捂着,咳出了一灘血。
“謝世子!”
“您這……”
“要不要叫太醫?”
大臣們都懷疑他得了疾病,且皇帝還在這,要是能傳染,那問題可就大了。
皇帝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愣住,眼見謝雲絡臉色蒼白,于是趕忙關懷地問了一句:
“謝愛卿,你這是怎麼一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