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鸢此刻正帶着兩個丫鬟冷月和秋菊往城北的醫館跑,眼見謝三夫人追上,吓得趕忙拉下了車簾,讓車夫順着小巷,直接拐了進去。
“站住,你們害了我兒子,讓他到現在還在監牢,你們不能就這麼算了!”
謝家三夫人在後面追的歇斯底裡,讓夏南鸢的心裡竟有些生出恻隐之心來。
不管她之前怎麼樣,如今她倒是一個失去兒子的母親,在這一刻,母愛的力量被她發揮的徹底,之前如此愛面子的一個人,如今竟能為了她兒子整日在大街上遊蕩,以便能求到能救她兒子的人,哪怕是被人趕出去,她也不放過這一絲希望。
冷月見她始終坐着不出聲,不由地問道:
“七夫人,您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夏南鸢想想這世間之事還真是難料,誰能想到幾個月前她還在被高高在上的謝三夫人當着衆多人的面對她羞辱,如今,她倒是追着她的馬車,隻因為她是謝家的人了。
說起來,她現在也該叫她一聲三嫂,而不是之前連“伯母”,都不配叫一聲了。
“這些日子,南陽侯家的主母就這麼一直在大街上嗎?”
眼見成功甩了她,夏南鸢忍不住朝冷月問道。
誰知,冷月還沒答,秋菊就突然搶先道:“什麼南陽侯府的主母啊!在景瑜小少爺出事的那一天,南陽侯便已經将她給休了,連她府裡的财産都沒給,還是大夫人可憐,讓她住進了謝府的别院,不然就她那樣,早就在街上流浪了。”
“喂,别胡說。”
冷月見秋菊的話越說越有些過,于是同夏南鸢解釋,“三夫人住進别院已有一些時日了,平時她在别院還算老實,也就想她兒子了會發瘋罵罵,其他的也算一切正常。”
“還一切正常呢,這都跑到街上了。冷月姐姐,你就别為那種人開脫了,她一點都不值得人同情。七夫人您剛進門的可能不知道,當年的三少爺,實際也是被她給害死……”
“好了,秋菊,還是少說幾句吧!”
秋菊還想說什麼,卻被冷月給叫住。
夏南鸢正好也不想聽他們八卦,如今她算了算,她在謝府已經呆了有些日子,也是時候出來施展她的醫術。
畢竟她可不能一個人待着太久,否則就像謝雲絡如今這麼忙,弄不好她還真會像前世那樣,心裡怨聲載道,沒事就喜歡跟他找事。
所以聽說她要成立醫館,趙銜那是第一個要跑去跟她幹,畢竟他現在什麼事都沒有,與其在家被人罵,還不如跟着她找事做,日後向沈家提親,他也不至于像之前一樣再被趕出來。
夏南鸢也正好缺人手,本着他免費的勞力不用白不用,幹脆直接讓趙銜去給她盤個鋪子,畢竟在生意選址這方面,誰能有趙銜精明呢?
趙銜也還真不負所望,直接将他家的一個藥鋪丢給她讓她做,夏南鸢出了一些股份就此買下,于是,兩人立馬給藥鋪改名,并且重新進行了裝修。
馬車很快就駛到了醫館,夏南鸢坐在她還未開張的鋪子裡,吃着冷月遞給她的點心,一邊看着師傅們裝修,一邊聽着秋菊給她講話。
“哈哈……七夫人,看來大夫人是真的疼愛您,原本這些開醫館的事謝家是禁止女眷去做的,因為要跟病人接觸,指不定就會染病然後傳染到軍中。沒想到在您這,您一說想要開,大夫人就立馬找人幫您盤算了呢!”
“這算什麼,大夫人一聽說您還要給病人開刀做外瘍術,立馬找人給您打了一堆鋒利的器材呢!”
夏南鸢笑着聽這兩個丫頭在打趣,順道低頭看着她大嫂新給她送來的一批麻醉藥材,藥效看起來很不錯,她光是一聞,都感覺有些困混呢!
這時候,負責裝飾牌匾的工匠走過來,恭敬地朝夏南鸢彎腰道:“七夫人,這牌匾已經要書寫了,您看,叫個什麼名字好?”
夏南鸢還在猶豫,一旁的秋菊就率先道:
“‘濟世堂’這個名字怎麼樣?”
“這名字聽起來怎麼那麼像老頭子在這坐診的?七夫人不是說了,她這個藥鋪跟别人不一樣,别家是診脈開中藥,而我們主要是以血淋淋地開刀為主呢,凡是敢來的都是神人,要麼就是真的藥石無醫了,反正都是死,所以幹脆跑來碰碰運氣。”
由于夏南鸢平日裡跟她們兩個相處的很像姐妹,所以她們說起話來也全然沒什麼忌諱,秋菊聽完冷月的話,立馬嫌棄地撇撇嘴。
“咦,瞧你這麼說的,到跟着我們這醫館是害人命的,什麼要死了來碰碰運氣啊?怎麼就不能我們七夫人妙手丹青,一刀下去直接就把人給治好了呢?”
“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就别再争執了。”
眼瞧着她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話誰也不相讓,夏南鸢開始圓場道:“秋菊說的沒錯,我們這是專門治療那些常規辦法很難根治的病症,所以這名字,既要跟那些傳統的醫館與衆不同,還要在這些不同間,充滿着霸氣。”
“什麼,霸氣?”
“是啊!”
夏南鸢突然靈機一動,“哎,有了,我看就叫‘華佗聖手之英雄殿’,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