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面容已經猙獰,周圍的禁軍被他打罵的不敢出聲。
謝雲絡下了馬車走上前,太子一看,立馬就朝他撲了過去。
“是你?一定是你幹的,本太子的護衛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你的馬車上?一定是你恨本太子,才會對本太子的人痛下殺手!”
自從太子記事以來,劉泓澤就跟在他身邊,可以說是太子這些年的遭遇,為數不多的親曆者。
一時間失去他最信任的人,太子如何能受得了?眼看他被禁軍拉住,謝雲絡也适時地道:“如果我要殺他,多的是手段,何苦要用我的馬車,如此明顯的疏漏,太子您難道就不好奇嗎?”
“你……那一定是你故意的,為的就是做這麼明顯才不會讓本太子懷疑你,本太子才不會這麼笨,不然,你說劉泓澤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馬車?”
太子話音剛落,從宮裡帶來被問話的小太監,瑟瑟發抖地走到他身邊回話道:
“今日午後,謝世子同陛下處理完梁王之事,從宮裡出來,正好遇見劉侍衛騎着馬進宮。劉侍衛好像拿謝世子三嫂的事嘲笑了他幾句,順道說了他看到街上謝家三夫人去找謝世子夫人的麻煩,謝世子一聽就神色慌張,立馬同人借了匹馬離開。”
太子一聽就愣了,後來,據那小太監說,謝雲絡将他的馬車留在了宮中,也不知怎麼了,就被劉泓澤給乘了。
在場了解點内情的人都知道,劉泓澤身為太子的近衛,平日目中無人,行事嚣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再加上他同蘇天臨走得近,自然是看不上謝雲絡。
這表面上劉泓澤上了謝雲絡的馬車,實際上,一個小小的侍衛都敢随意坐上一個剛剛立下大功的大将軍的車馬,還讓他的車夫駕着馬車載着他招搖過市,萬一撞到了什麼人,謝雲絡也隻能打碎了牙和血吞。
夏南鸢看着這現場已經被打撈上來的馬車就覺得好險。
按理說,謝雲絡每日出入乘坐的馬車都是經過專門的打造,甚至這輛馬車還被他乘了許久,每日都會有下人們檢查,按理說無論是車還是馬,都不應該在這并不崎岖的道路上,出現車毀人亡的事故啊!
旁觀圍觀的幾個目擊者都說是馬失控了,夏南鸢看着那匹已經被水淹死的馬,心道這怎麼可能?
不過在場負責的幾個人除了太子,都沒有想繼續處理的意思。尤其是站在禁軍前面的蘇天臨,更是狠狠地瞪了那個多嘴的小太監一眼。
小太監吓得退縮,而謝雲絡卻冷冷地道:“既然是他自行上了我的馬車,那就麻煩太子将屍體帶回去好生安葬吧。馬車的事我便不再計較,不過我還是提醒一句,我謝雲絡日常用到的東西,差一絲一毫我都能感覺出來,我勸有些人還是不要在這些東西上動手腳,不然到時候死的是誰,都不知道了。”
蘇天臨聽完,氣的想同他理論,然而卻被他身後的蘇家人拽住,然後靜靜地将火氣往心底壓。
現場的氣氛壓抑到極點,幾乎懂的都懂,唯有太子,還沉浸在到底是誰殺了他親信的巨大悲痛中,揚言謝雲絡一定要為此事負責。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在你的東西上動手腳?你别走,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謝雲絡沒有理他,轉身徑自朝夏南鸢馬車停靠的方向走。
“他什麼意思?把本太子的話當成耳旁風嗎?謝雲絡,你給我站住!”
“哎,太子,太子您别這樣。”
眼見太子要去追上,蘇天臨在一旁強行攔着他道:
“臣已經調查過了,這場事故就是個意外。”
“什麼意外?這就是謝雲絡故意的,我一定要控告父皇,讓他叫刑部去查,我要告他謀殺!”
謝雲絡心道他随意。
畢竟,這件事究竟誰心裡有鬼有腦子的都已經能看出來,他是不介意再繼續查下去。
回到馬車上,夏南鸢還是有些擔心地問道:“事情都解決了?”
“嗯。”謝雲絡點頭
許是在車上坐了許久,夏南鸢突然感覺肩膀酸痛,她伸手向後揉了揉肩,謝雲絡看到,順勢将她抱在了懷裡,以便她能将整個上半身靠在他的身上,緩解她身體的僵硬。
夏南鸢也很自然地靠着,就像是做了很多次,都已經形成肌肉記憶了。
謝雲絡深深注視着她頭頂的發絲,右手握住她的手腕,放在了身前。
他的動作親昵而自然,仿佛捧着世間最貴的珍寶,讓他始終緊繃的心,能有些許的放松。
“隻是過來協助調查而已,其實,你是不用跟過來的。”
謝雲絡的話讓夏南鸢突然握緊他的手。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自然跟着過來才會放心。”
夏南鸢說着嘟起了嘴,随即,她從他懷裡起身,像是突然發覺了什麼道:
“但是七叔,你真覺得那是場意外?你那匹駕車的馬可是難得一見的好馬,怎麼會突然失控?難道你就不覺得奇……?”
“噓!”
夏南鸢還沒說完,謝雲絡卻打斷她道:“外面人多眼雜,有什麼事,等回府了再說。”
夏南鸢這才“哦”了一聲,然後繼續靠回了他身上。
正沉浸在彼此當中的二人誰都沒有留意到,他們的車簾突然被風給吹開,夏南鸢半張被發絲掩映的絕美側顔,正好落在經過的夏南柒眼中。
“那裡面坐的,就是謝世子新娶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