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竟敢如此議論聖上,我看你是活膩了嗎?”
顧嬷嬷是皇帝身邊的老人,甚至皇帝還小的時候她便在跟前照顧,所以說話非常有分量,就連一些嫔妃,平日裡都不敢在她面前谕矩。
更别提直接罵聖上老糊塗了。
夏南柒這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吓得連忙給顧嬷嬷跪下。
“南柒方才說錯了話,顧嬷嬷明察,南柒真的不是有意詛咒皇帝的啊!”
夏南柒從小跟着外婆進宮,顧嬷嬷多少也是見過她,此刻面對她的請求,多少也是動了恻隐之心。
“這誅九族的重罪我可以幫你瞞下,但是你私下議論皇帝賜婚的新婦,并且還諷刺她是鄉野出身的丫頭,不配加入謝家,這不是打皇帝的臉嗎?你該如何向謝世子交代?”
“我……”
夏南柒擡頭,看向一旁的謝雲絡跟夏南鸢,心裡想要同謝雲絡道歉,但一想到他身後還有一個夏南鸢,她就立馬将嘴閉的很緊,一句話都不想說。
如此,謝雲絡便同顧嬷嬷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老奴明白。”
顧嬷嬷滿含歉意的同謝雲絡行了一禮,而後,她直起身,轉而對着跪在地上的夏南柒道:“既然你沖撞禦賜新人且不知悔改,那便由我代為懲治,如果小姐不服,大可告于宮裡。來人啊,狠狠地打她三十掌,我看她下次,是否還敢随意議論!”
“是!”
很快,負責行刑的宮人走來,一巴掌打在夏南柒的臉上。
“不要啊,嬷嬷,好痛,求您放過我吧!”
夏南柒吃痛,嘴裡拼命地喊,然而那些宮人卻沒有停手,幾乎兩個巴掌後,她的臉頰就已腫的很高,最後,她甚至連喊叫的力氣都沒了,隻剩下無助的哭聲,以及從嘴角留下的血。
看着夏南柒被當衆打成這樣,夏南鸢心裡也有些慌,她知道,顧嬷嬷是做樣子給謝雲絡看,而謝雲絡也默認了她幫他的做法。
畢竟,顧嬷嬷的言行,也是代表了聖上,想必謝雲絡私下,也沒少去同聖上做些交易吧?
夏南鸢默默地擡頭,看着仍将她護在懷裡的謝雲絡。
此刻,他依舊緊抿着唇,目光雖然平靜,但卻并不能看出他在想些什麼。
夏南柒凄厲的慘叫聲讓蘇芷兮不敢說話,她也随即默默地退到了一邊。
而此刻,顧嬷嬷卻無視夏南柒的叫聲,讓宮人們上前,将擡着的箱子在醫館門口放下,接着便遞上聖上親筆寫下的祝詞,遞給謝雲絡道:
“謝世子,這些都是皇帝禦賜的珍寶,恭祝您和夫人新婚大喜的。原本老奴是打算帶人送到您府上,可您府上的管家說您不在,于是便送到這裡來了。”
謝雲絡接過皇帝的祝詞和禮單,朝顧嬷嬷謝過。
“嬷嬷辛苦,李衛,将我放在馬車上的那箱東西送去,也讓嬷嬷和各位禁軍弟兄,讨個喜錢。”
“謝世子客氣,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顧嬷嬷帶着一幹人等過去領賞,夏南鸢看着謝雲絡,很是疑惑地道:“你什麼時候說出我身……”
謝雲絡擡手,朝她做了個止聲的動作。夏南鸢下意識看了下蘇芷兮。蘇小姐也覺得自己站在這十分的尴尬,于是同謝雲絡行了禮,對夏南柒連看都不看的,轉而上了自己的馬車。
就這樣,夏南柒跪在原地,足足挨了三十個巴掌,才能從地上起來。然而此刻,她痛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隻能靠身邊的丫鬟攙扶着,臉頰腫脹的看着夏南鸢,哭着揚言要告訴她娘。
“你給我等着,我一定要讓我娘看看我現在的樣子,讓她來教訓你!”
從小到大,夏南柒稍有不順的便去告她娘,每每都添油加醋,所以夏南鸢也總是怕她這麼威脅。
然而現在,這巴掌是皇帝身邊的嬷嬷打的,而她也馬上成為謝家人,誰還會再去害怕她娘?
夏南柒哭着離開。
到了晚上,夏南鸢去了謝雲絡的房間,問了她憋了一天的心事道:“七叔,你什麼時候給陛下說明我的身份的?皇帝也沒有因此怪你欺君嗎?”
謝雲絡似乎早就知道她要問,畢竟,他的小娘子可是從來都藏不住心事的。
“皇帝觊觎青岚山的那批黃金,我便順勢交出了戶部,皇帝心中一喜,自然會答應我任何的要求。”
“所以,您便在那時候說出我的身份?”
“嗯,皇帝不但沒生氣,反而還開心的為我們賜婚,順帶送了許多的聘禮,規格都能趕上公主出嫁。”
“可是……”
夏南鸢聽到謝雲絡說他交出了戶部,心裡多少替他難過。
“你這次回京,不就是為了争權,改變前世任人宰割的地位嗎?可是我怎麼感覺,你倒是像總把權力往外送,七叔,除了戶部,你手裡現在也沒什麼掌握的東西啊?”
看着夏南鸢為他着急,謝雲絡忍不住笑道:“有時候,放在表面上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反而更容易遭人觊觎。”
“所以,您把一些東西放在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