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
古爾芒從魁地奇球場一路狂奔回斯萊特林休息室,想要盡快把身上汗濕透了的魁地奇訓練服換下來,然後趕緊沖個澡,好提前一點到禮堂吃晚飯。
到了晚餐時間,地窖裡幾乎沒幾個人在行走,古爾芒一路暢通無阻,卻在快要到達休息室門口的時候,聽到了西弗勒斯和一位姑娘交談的聲音。
“阿萊克托.卡羅,我似乎沒有回答你的義務。”西弗勒斯很是冷淡地說道。
古爾芒的腦中一個激靈竄過,她的身體比腦子反應得更快,一個閃身就躲到了六英尺開外(不到二米)的石柱子後面。
“呵……當然,當然,斯内普先生,您可沒有任何義務向我彙報。”這位卡羅小姐的語氣聽上去更加陰冷。
“好了,阿萊克托,我們來的目的不是這個,你浪費了太多時間。”
古爾芒仔細分辨着這道尖利刺耳的男聲,很像是那個長着兔牙的穆爾塞伯。
“……斯内普,我們隻是想要找些樂子——你看,你的惡咒很受大家的歡迎,我們不過是随意施展了幾次,很快就在學校裡傳開了——”
這道洪亮一些的聲音,應該是大塊頭埃弗裡。
埃弗裡接着說道:“卡羅小姐因此慕名而來的……他的哥哥,你知道的,七年級的阿米庫斯.卡羅,他已經正式加入我們都知道的那個偉大的組織了——所以,卡羅小姐,現在同樣成為了我們的夥伴……”
“回到正題,埃弗裡,”穆爾塞伯插話道,“我們需要一些新的、更有趣的惡咒,斯内普——當然,我們保證,絕對不會傷害格蘭芬多的那位玫瑰公主的……嗯,我是說,我們所有的斯萊特林……”
“研發新的惡咒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二位不谙世事的少爺。”西弗勒斯譏諷道,“不傷害伊萬斯小姐這是前提,并不是我所需要的報酬。”
“是的,是的,我們明白,您的地位在那位大人的面前水漲船高,畢竟您有着讓人望塵莫及的魔藥天賦——這樣來看的話,您的要求我們肯定是要滿足的。”穆爾塞伯的話裡綿中帶刺。
西弗勒斯冷哼一聲,道:“用不着說些有的沒的,還是老規矩,不論是魔藥還是惡咒,價格會是黑市上的一倍半,再包括每月的所必需的魔藥材料。”
“價錢我們給出兩倍,魔藥材料當然也會增加……以後,希望我們的合作會更加愉快,斯内普。”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西弗勒斯冷笑了一聲,“那麼,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請進吧,我們的朋友。”
穆爾塞伯說完後,領着身邊兩位側身讓開,等到西弗勒斯說完口令進門以後,三個人湊在一起罵罵咧咧地商量了些什麼事情,沒過多久,就順着古爾芒所在的方向離開了。
古爾芒從石柱後走出了,解開了身上的幻身咒,聽見那三個人的聲音逐漸遠了,她也念出口令,走進了休息室裡。
“都聽到了多少?”
古爾芒一踏進門,就看見西弗勒斯抱臂立在正門口前面。
“你怎麼知道剛剛是我?”
“周二晚上是斯萊特林的魁地奇訓練日,差不多這個時間結束以後,你都會瘋跑回來換衣服,然後再去禮堂吃飯。”
古爾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好吧好吧,你太厲害了……其實,我也沒聽到多少,就是他們問你要新的惡咒,從那裡開始的。”
西弗勒斯點了點頭,不再繼續讨論下去。
“需要多久?”他主動轉變話頭,“我是說,你去禮堂之前的準備工作。”
“你要和我一起去嗎?”古爾芒的語調裡染上欣喜,“很快的——我快一些的話,十五分鐘不到!”
“嗯,我在沙發上等你。”
“好嘞!”
……
周五的課程是全天滿課,因為原本放在周三晚上的天文學課程,在升到五年級後改到了周五的晚上。于是,就在古爾芒他們上完了兩節變形課和黑魔法防禦課以後,吃完晚飯,就得馬不停蹄地爬上霍格沃茲的最高塔樓——天文塔。
天文課把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排在了一起,古爾芒一踏進教室的刹那,就在烏壓壓的人群中望見了莉莉美麗的紅色長發。
“西弗,古爾芒!”莉莉邁着輕快的步子小跑過來跟兩人打招呼。
西弗勒斯将将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她本人也未站定,她身後幾步遠的瑪麗高聲喚住了她。
“莉莉!”瑪麗抱着書本跑了過來,有些氣喘道:“啊——古爾芒,斯内普,好久不見……莉莉,你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波特他正在找你,說是一位新生遇到了麻煩,要問一下你怎麼辦……”
聽到這裡,莉莉先是蹙起了好看的眉頭,再是沉重地歎了聲氣。
“抱歉了,西弗,古爾芒……”莉莉明亮的綠眼睛裡占滿了歉疚,她的雙手交叉并攏,作出祈禱的手勢。
“我實在是沒有想到,級長要處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更别說還有人給我沒事找事幹了——上一次的事,我還得再說聲對不起,本來答應好你們一起去圖書館的,結果突然……唉……也是像這樣的突發情況……我實在是太抱歉了……”
“沒事,你去吧——”西弗勒斯擺了擺手,緊接着就得到了莉莉轉身而去的背影,以及一聲已經遠去的“謝謝——”。
沒過多久,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分别抱團占據了觀星台的左右兩側,中間留下一道泾渭分明的寬敞界限。
沒過多久,辛尼斯塔教授搖着腦袋從其間走過,慢慢講述着巨蟹座中的鬼星團,金牛座中的昴星團和畢星團……白矮星……然後是激變變星……
……
次日,上午十點左右。
古爾芒一個猛蹿從床上跳了起來——她睡過頭了,她遲到了!
昨晚的課程拖到了宵禁的前一刻才回到休息室裡,雖說西弗勒斯答應了她早上可以多睡一會兒,但是九點左右還是要在有求必應室裡集合。
思及于此,古爾芒手忙腳亂地開始洗漱穿衣;十分鐘後,她跑出了地窖,然後飛一般朝着旋轉樓梯的方向奔去。
一番短暫的較勁兒過後,她終于踏上了八層的最後一個階梯。
路過格蘭芬多的休息室,又拐了兩個彎,現在隻要再穿過一條長走廊,再右拐就能找到那幅“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了。
古爾芒這麼想着,稍稍放緩了步調。可是在拐角後面的這條走廊上,突兀地多出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正在同一幅畫像親切地交談。
似是察覺到有人靠近,那張溫和俊俏的臉調轉過來,對着古爾芒和和氣氣地打了個招呼。
“你好,古爾芒,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
“日安,雷古勒斯,你是在跟那幅畫聊天嗎?”
說話間,古爾芒湊近一看,肖像人物正是校長辦公室的那位男爵士——不知什麼時候,這位顔容肅穆的爵士,端着他的水晶紅酒杯,跑進了八樓的這個偏僻畫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