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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毒藥與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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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雪片垂垂落了幾個夜晚,堆積成了滿地的綿團,就連遠山上浮動的雲層,也被寒風吹凍到凝結成了冰霜。

聖誕假期将至,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古爾芒和西奧多從貓頭鷹棚屋匆匆取回了文人居羽毛筆店的郵件包裹,緊趕慢趕地走向魔藥學課的教室。

“聖誕節的安排決定好了嗎?”西奧多語氣淡淡地問着,聽上去隻是一句可有可無的閑談罷了。

“嗯,留校。”

古爾芒簡單應答下,把露出的下巴又往暖融融的圍巾裡縮了縮——這是海格準備送給她的聖誕禮物,昨天她剛拿到手,今早就迫不及待地圍上了。

“很好的選擇。”

西奧多語無波瀾地回完話,又長長呼出一口氣,聽着卻像是一次深深的歎息。

古爾芒愣了一下,偏過頭去看他,竟發現對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怎麼了,西奧?”

西奧多閃開了一瞬視線,定了定神,低聲開口,“沒什麼……也許你已經聽說了,古爾——校董事會那邊傳來不少消息,很多學生家長都要求學校立刻暫停教學,并且要保證學生們安全返家。”

“保證安全返家可以理解……”古爾芒蹙着眉頭思索,“不過馬上就到假期了,就算不要求停課,霍格沃茲也不會強制學生留校啊?”

西奧多無奈地勾了勾嘴角,“暫停教學的意思是指家長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來霍格沃茲上學了。”

古爾芒抿了抿唇,“我倒是聽赫敏說過這些事……格蘭芬多的那對雙胞胎姐妹,他們的父母就想讓他們盡快離開霍格沃茲。”

“不止是格蘭芬多……現在愈演愈烈了……”西奧多輕輕搖了搖頭,“就在上周,艾博家族的後代、那個赫奇帕奇的級長,她的母親阿伯特夫人被謀殺了。”

“純血家族?”古爾芒倒吸一口氣,“是被食死徒殺死的?”

“怎樣的真相,我也沒法弄清楚……隻是食死徒們設下的崗哨越發多了,被納入監視名單的巫師也成倍的增長……”西奧多歎息了一聲,“我隻是想說,現在局勢不妙,也許留在霍格沃茲比在其他地方都要安全……至少是鄧布利多還在的情況下……”

“聽上去……局勢熱化了不少……”

古爾芒斟酌着說辭,從西奧多的态度來看,她還不能把握對方的心究竟是向着怎樣的戰局結果。

“不過,西奧,如果讓你下注的話,你覺得哪一方陣營的赢面更大一些?說實話,現在人心惶惶,大家都覺得黑魔王來勢洶洶、勢不可擋。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在你的語氣裡我卻總能聽出擔憂?”

西奧多稍稍扯了扯嘴角,有些落寞地笑了笑。

“我比不上其他人,從來沒有一雙看清當下局勢的眼睛,恐怕也做不出下注的冒險行為。至于我的擔憂,除了我父親‘告誡我謹慎’的叮囑,這種隐隐的感覺可能來自于巫師曆史上的成敗?”他頓了頓,語氣躊躇,“其實,紙上得來的觀感我也說不清楚……賓斯教授曾說過曆史的周期性,有關事物的發展總是螺旋式地上升……曾經那些僅被利益和恐懼所驅從的集體,取得最終勝利的寥寥無幾。”

“也不能把結論下得太死,畢竟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誰能赢下這場戰争,誰才能掌握話語權。”

“你說得對,或許是我太悲觀了……甚至有些杞人憂天了……隻是,有時候,我總覺得家族的繁榮也必須遵守在螺旋式發展中上升的規律。可是,任誰都能看出來的家族弊端——根治在我們心底的血統至上的信仰,它們是不斷積高的榮光,也是拖累前行的包袱……這一次的戰争又是新舊勢力的更疊,不管輸赢與否,最後能否順勢巫師界的走向,這才是我更擔心的未來……怎樣做,才能不會被世界所丢棄?恐怕到不得不行至被邊緣化時,我們就會被徹底淘汰了……”

古爾芒聽着這番陳述,半天心裡不是滋味。純血家族當下所面對的困境,與其說連她都能窺伺一二,不如說這是巫師界衆人心知肚明的事情。更遑論赫敏常常在她耳邊念叨的種族主義和階級歧視,單是看向各個家族人才凋零的現實情況,就能明白隐形的危機已然逼近他們了。

可是——接受改變,順勢而為,适應天道規律……難道隻有這樣才能不被這個世界所淘汰?隻有這樣才能逃過未來被新勢力取而代之的命運嗎?

古爾芒忘不掉自己被關在山洞裡接受教化改變的日子,幾千年在孤寂中的思想改造……隻是有些深埋内心的固執早就變成了她的某種自尊,是怎麼被教條所塑造也融化不掉的……可是,新神取代了舊神,時代在變化,假如舊的事物終将被丢棄,那她本人在那些神仙的眼中是否也是某種過時了的、理應淘汰的惡呢?

“我也想不明白……進也難,退也難……”隔了好久,在即将步入魔藥學教室時,古爾芒才出聲回複道。

說罷,她比西奧多提早了一步跨入教室的大門,正對上講台旁的西弗勒斯,朝她飄來一道幽幽的目光。

她怔了怔,沖着他歪頭笑了笑。對方深一皺眉,别開了視線。

她聳了聳肩,扭頭向後,輕聲又接上了一句,“也許在我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在改變了……”

……

幾乎是睡過了整個無聊的聖誕假期,紛紛繁繁的鵝毛大雪送來了一月份裡新學期的新課程——由魔法部□□所授的、為期十二周的幻影顯形公開課程,報名截止于下周周末,學費是十二加隆,考試時間初步定于四月中旬。

霍格沃茲的公告欄裡好久沒有貼出這麼大版面的告示了,古爾芒鑽到人群裡瞥了一眼内容,又打着哈欠轉身離開了。

距離黑魔法防禦學課還有二十多分鐘才開始,可是由于布萊克教授在學生之間的受歡迎程度,古爾芒不得不提早跑去教室占位置,要不然到最後就隻能和好幾個人共擠一張長椅了。

幾節課聽下來,古爾芒的确沒法不承認西裡斯.布萊克的授課質量很高。大概吉德羅.洛哈特那個草包,當年赴任上課時就是想取得布萊克現下備受追捧的搶手成就。

一堂課結束,斯萊特林這邊的反應堪堪,倒是平常沉默寡言的赫奇帕奇們總是顯得意猶未盡,許多晦澀的重難點知識,在教授深入淺出的講解下變得不知容易吸收了多少;加之這位教授面對提問時也算耐心答疑,久而久之,盡管下課已然鈴聲多時,教室裡仍圍着一群不願離開的學生。

古爾芒等待了一會兒,發現講台那邊實在堵得厲害,她隻好放棄走前門,繞了個遠路,邁向後門而去。

後門的走廊上開着一扇半敞的窗戶,古爾芒還沒靠近門邊,寒氣就呼噜噜地灌了進來。她連忙裹緊兩層厚實的旅行鬥篷,正此時,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忽然從廊道裡由遠及近傳了過來。

“皮皮鬼!”

“是皮皮鬼!啊!”

“别搗亂了!皮皮鬼!”

剛走出門沒幾步的好幾個學生捂着腦袋,狼狽地飛快蹿回門内,身上都沾滿了五顔六色的顔料。

擔心波及到自己,古爾芒趕緊朝後退了兩步,隻是這時,在她的後面又湧來了另一批想要出門的學生,讓她的站位變得不前不後、身不由己。

一聲慘烈的哀叫聲止住了古爾芒想要挪動的腳步,擡眼一看時,剛好瞧見一道嚎啕大哭的虛影從教室後門前一飄而過。

“滿臉粉刺!矮矮胖胖!滿臉粉刺!矮矮胖胖!”

皮皮鬼放聲大笑着随即跟上,他在走廊的天花闆下面閃來閃去,手裡攥着花生米大小的顔料彈,一看就是韋斯萊魔法把戲坊的産品。

皮皮鬼用顔料彈砸得正盡興,左飛右沖地阻斷着另一個鬼魂試圖逃跑的路線。突如其來地,一道白光狠狠打向天花闆,正砸在皮皮鬼的腳邊,警示意味十足。

“皮皮鬼,不要在我上課的教室門口搗亂!”

皮皮鬼垮下臉,停在半空中沒了動作。

這會兒,原本在古爾芒身後、那群不明所以的一堆堆學生忽然好奇心暴漲,他們看見了布萊克教授沖出門去,就一心想見證天不怕地不怕的皮皮鬼在教授面前吃癟的一幕。于是,等到西裡斯再度出聲驅趕皮皮鬼時,古爾芒立刻被身後湧動的人群朝門外的方向送了出去。

“噢,新來的——講講規矩!你可得對我這個老人客氣點兒,等你在這個位置上坐滿一年再來教訓皮皮鬼吧!”

皮皮鬼說罷,轉身飛遠時,忽地用力擲出了手中所有的顔料彈——彈藥的彈跳力十足,花生米大小的彈丸裡被壓縮了數倍的顔料——刹那間,後門這邊頓時亂成一團,皮皮鬼卻哈哈大笑着飛走了。

倒黴的古爾芒本想及時抽出魔杖來防禦,可事發突然,也主要是她用鬥篷把自己裹得太緊,根本就來不及舉起魔杖,她的臉上和身上就連中了好幾發顔料彈。

學生裡的驚呼聲與罵聲不斷,亂哄哄中推推搡搡,西裡斯則站在廊道的另一端行使着教授的職責,出聲組織起大家進行有序排隊——他會負責把各位身上的祛除不盡的污漬用強力魔咒給清理幹淨。

古爾芒可不願意在西裡斯的面前刷臉,聽到這話,直接趁亂開溜了。隻是頂着這樣一副大花臉也不妥,她轉向女生盥洗室的方向,卻在剛踏進室内的同一時刻,和一道準備往外沖的半透明漂浮物差點兒撞了個正着。

鬼魂冷冽的寒意像一盆冰水一樣,在古爾芒和魂魄相碰的地方潑了下來。古爾芒被驚得一哆嗦,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

“桃金娘?”古爾芒皺起眉,看向眼前這個哭哭啼啼的半透明漂浮物,“你不是應該在二樓的廢棄盥洗室裡嗎?”

桃金娘抹了抹眼睛,瞪了古爾芒一下,“這并不意味着我不能訪問别的地方!”

“那好吧……”

古爾芒撇撇嘴,準備繞過她走進去,下一秒卻被她閃身攔住了。

“怎麼了?”

“皮皮鬼走了嗎!”她用類似尖叫的聲音哭泣道,“他為什麼不放過可憐的桃金娘,為什麼那麼厲害地折磨我!”

“大概走了吧。”古爾芒不鹹不淡地說着,趁桃金娘顧影自憐時,側邁開大步,走到一面污漬斑駁、裂了縫的大鏡子下邊。

看着鏡子裡一張五彩斑斓的臉,古爾芒深深籲出一口氣,無可奈何地掏出手帕,擰開面前洗手池裡的水龍頭沾濕後,一隻手用手帕擦拭,另一隻手舉着魔杖,用“清理一新”祛除。

古爾芒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耳邊漸漸沒了桃金娘的抽泣聲,正當古爾芒以為她終于離開這裡時,忽然一張放大的灰白色鬼臉閃現在鏡子裡,身體裡一股瘆人心慌的冷氣猛地鑽進又鑽出,古爾芒渾身顫抖一瞬,杖尖蓄積的“四分五裂”魔咒被她強忍着沒有砸向桃金娘的腦袋。

一人一鬼相互對視了一刹,古爾芒簡直要被氣得抓狂了。她壓制着火氣,威脅道,“要不是魔咒擊不中你,這道咒語就能讓你裂成碎片了。”

桃金娘被她眼裡的駭氣吓得縮了縮,語氣倒顯出了一絲委屈,“我沒想吓你……那個和你一起來找過我的人呢?他去哪裡了?”

“誰?”古爾芒有些不明所以。

“當然是那個病殃殃的黑發男孩!”桃金娘忽然眼神發光地驚呼道,“他可真漂亮、真迷人,讓人心馳神往……是啊,他真是個好人!總是從校醫室出來以後專程來看我,他可真善良,總是來看望可憐的桃金娘!”

“你是說雷古勒斯?他會到二樓的女盥洗室裡看你?怎麼可能!”古爾芒的嘴角一陣抽搐,“等等——我知道了,校醫室就在二樓,你不會跑到男生盥洗室裡面了吧?”

“我可以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桃金娘像是被話刺痛了,鬼魂高喊着在半空中橫沖直撞了起來,“你們都是一群騙子!你們都說會回來看我的,可是最後卻一個人也不來了!再也不回來找可憐的桃金娘了!”

不知道是桃金娘喊叫得太過聲嘶力竭,還是那句“再也不會回來”的話紮進了古爾芒的心底,她想出聲制止桃金娘的尖嚎,最後卻隻是哽咽了一下。

“其他人我不知道,不過你說的那個漂亮的黑發男孩,他再也不會來了……”

“為什麼!”桃金娘高聲啜泣着,一個猛紮竄到了古爾芒的面前,“好啊——一定是你說了桃金娘的壞話!”

透過眼鏡的鏡片,古爾芒注視着桃金娘含淚的眼睛,沉沉道,“他死了……”

桃金娘愣住了一瞬,“你騙我!”說罷,她又将臉更貼近古爾芒半英寸。

“沒有。”

“怎麼會!”桃金娘不可置信地呼聲嚷道,“那他的幽靈呢,他要是化成幽靈了,我可以把我的抽水馬桶讓給他住啊!他的幽靈哪兒去了?”

“幽靈?”

古爾芒的腦袋卡頓了一下,記憶中的那處翩跹落下的黑色帷幔之後,或許隻有一片死氣。

她重重歎出氣息,“我記得不是所有人都能化作鬼魂的……是啊,他的執念大概是很深的,但他掉進了帷幔之後——”

“帷幔之後?”桃金娘無意識地打斷道,“我好像從哪裡聽過這個地方?好像是誰在談及自己的死亡時有說過的……一個幽靈就是從那個地方回來的?”

“什麼?”古爾芒的表情有些難以自控,“誰?誰從那邊回來了?”

“這個……我不記得了……但肯定是霍格沃茲裡的幽靈,我敢保證!”

古爾芒不由得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抓住桃金娘的雙肩,最後卻撲了個空。

“你仔細告訴我詳情!”

桃金娘搖搖頭,飄着後退了兩步。

“不!你們利用完可憐的桃金娘就不會再來了——”

“不會的!”古爾芒有些迫切,語氣服軟道,“我會來的,隻要你告訴我,我會常來陪你的!”

“不,你已經欺騙過我一次了。”

古爾芒的面部一僵,生硬道,“那你說,你要怎樣才肯告訴我?”

桃金娘垂下眼眸,沉默了一會兒。忽而,她像是瞥見了什麼,擡起頭,伸出手指,指向古爾芒衣領下方的墨綠色領帶。

“幫我找到一個人。”

“找人?”

“一個男孩。”她頓了一下,雙手捧住自己的臉頰,“他和你穿着一樣的巫師袍,就是有點不太愛說話——他不是經常來看我,但我覺得我們很合得來。”

一個内向的斯萊特林?

古爾芒皺起了眉頭,“你确定?活的還是死的?”

“他是個學生!而且肯定是和你一個學院的學生!”桃金娘抗議道,聲音在老式的瓷磚盥洗室中回響,“隻是他很敏感……他一定是像我一樣,也總是受人排擠、被人欺負,覺得孤單,沒人說話!可是在這裡,他就不怕暴露自己的感情,想哭就哭!”

“照你的說法,他肯定還會再來的。”

“可是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了……”

……

兩天後,魔藥課堂上。

要說能将斯萊特林的學生人數大緻集齊的課程,有且隻有魔藥學這一門學科,整所學校内膽敢觸碰西弗勒斯黴頭的佼佼者本就鳳毛麟角,更何況他還是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哪位斯萊特林都不願在他的手裡挂科。

從這節課一開始,古爾芒就時刻用她那雙銳利的目光掃視着教室裡的膽小鬼——内向的學生不是沒有,可是露怯到躲起來偷偷哭泣的人,她還真是一點兒也瞧不出來。

一直盯到下課,古爾芒望着教室裡陸續離開的斯萊特林們,摸着下巴得出了一個肯定的結論——那個愛哭鬼一定不是他們這一屆的學生。

這般想着,古爾芒再次把主意打到了低年級男生的身上。她在腦袋裡琢磨着計劃的腹稿,心不在焉地路過講台時,腳步卻被一張忽然探出的羊皮卷給橫腰攔截了下來。

“道小姐,由于你上交的論文水平堪憂,從今天起,每晚晚飯以後就是你的留堂時間。”

古爾芒呆呆地盯着羊皮紙看了幾秒,又順着手臂伸出的方向望過去,瘦骨的指節、凸起的腕骨、修長的袖臂、靜滞的喉結,還有那緊抿的、幹燥的薄唇……

慢慢地,她對上了他的眼睛,毫無波瀾、無甚情緒……甚至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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