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似乎還是老樣子,隻是被一月的大雪覆蓋住,蓬松的積雪踩上去發出擠壓的嘎吱聲,腳印從山下逐步攀爬……從前綠植環繞的小屋如今被白雪包裹,地面白茫茫一片。
小屋早已破敗,木門被侵蝕腐爛,門鎖半挂着垂在木頭上,敞開了一條縫隙。夕陽透過窗戶的窟窿照進屋内,往日的溫暖的沙發上落着厚厚的塵埃。
嚴寒的氣溫讓盥洗池口結了一層冰,凍得僵硬的木柴雜亂地扔在一邊,地面上殘留着若有若無的條狀痕迹。
這裡,不久前有人來過。
我輕揮魔杖,木柴飛進壁爐内将房屋點亮,溫度終于一點點升高,總算比外面暖和多了。
冬日入夜很快,将床鋪清理幹淨後我閉上眼入眠。除了柴火的噼啪聲,房間極度寂靜。不知過了多久,我耳邊傳來細碎的說話聲,分不清是人聲,還是蛇……
一條深色的花紋巨蟒爬過地闆,攀上我面前的床架,綁起的床帷輕輕晃動着,巨蟒直起前身,蛇信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吐露着。
“停下。”我用蛇佬腔說着。
可它卻像沒聽見一樣,如沁血般腥紅瞳孔泛着不屬于蛇類的詭異光芒,身軀掃動着床單,離我越來越近。
我盯着它的眼睛出神,卻下意識舉起枕邊的魔杖對準它:“我說了,停下。”
“西亞。”我聽見湯姆的聲音,陌生又親切,它的尾巴試探性地伸到我手腕邊纏住了屬于湯姆的魔杖。
“……湯姆…”我難以置信,握緊魔杖的手心漸漸松開。
“我親愛的,你終于找到我了。”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湯姆為什麼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他又為什麼會在阿爾巴尼亞……我現在一句也問不出口,消失這麼多年,他也許一直以這幅樣子存活,或許更加糟糕…
“我好想你。”我想向他傾訴我在阿茲卡班的遭遇,告訴他我是怎麼以麻瓜的身份躲開魔法部的通緝…可他一定比我更累,待在這副身體裡一定讓他受盡屈辱。
1989年3月,森林的積雪早早融化,初開枝丫的綠葉逐步生長,小屋内依舊點燃爐火。喝空的玻璃酒瓶反射着橘黃色火光,跳動的火焰溫暖了整個屋子。
我輕點着身側陌生面孔男人的鼻尖,如果不是指尖傳來的觸感,我便會認為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
阿爾巴尼亞的巫師酒吧魚龍混雜,想在這裡找到一個看着順眼的男巫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況且我也很久沒在巫師界露面了,我并不知道魔法部壓根沒将我的通緝畫像外傳,這次的出行是一場豪賭。
男人在面對陌生女人的示好時,意料之内的被欲望控制大腦,這種無法保持理智的年輕男人,還是很容易欺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