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換了一副身體,那副身體已經容納不了他的靈魂,變得殘破不堪。新身體依舊是我來挑選,我喜歡和他一樣的黑發,身體強壯的男性。
旅店的簾子隻打開了一條縫隙,窗外是淅淅瀝瀝的小雨,雨點落在彩色玻璃窗的花瓣上,順着枝幹的紋理滑落。
窗簾的遮光性很好,房間内隻有從外洩入的微光,它攀上一副白皙精壯的軀體,讓青色的血管在肌膚下更加明顯。我伸手去夠他頭頂的黑發,試圖把卷曲的短毛再拉直一些。
“你想玩到什麼時候?”湯姆拉開我撥弄他發型的手指,微微用力,順勢把我帶到他腿上坐下。
“我想讓他更像你之前一點。” 我的雙手被他握緊,相較上次的身體,這具身體的手掌要更大一些,身高也更貼合他的原身。
“就算重塑軀體,我也回不到之前的樣子。”他親吻我的手背,“靈魂分裂太多次…況且,我也不喜歡之前的臉。”
我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我們相扣的指尖,不想擡頭看見,不屬于他的臉。
“我想去意大利。”我突然開口。
這幾天我們一直住在德國,在找到一個适合為他付出血肉的仆人之前,我們還不能貿然回到英國。兩個人,實在太冒險了。
我的确不想和他分開,可一旦他重塑後再次對那個男孩發起攻勢,我需要有能夠應對的措施。即使在“共生”的咒語下,我也得保證萬無一失。這需要一個局外人的幫助——傑洛姆沙菲克。
湯姆樹立的敵人太多,戰鬥打響後我沒辦法确定能在一群傲羅的攻勢下全身而退。鄧布利多最有可能發現“共生”咒語的端倪,還有布萊克家的家養小精靈,它的記憶也能成為把柄。
“好。”湯姆倒是很希望我藏起來幾年,等一切塵埃落定再回到他身邊,“等我的……信。”他撫摸着我左手小臂上幾乎快要看不見的黑魔标記,指尖順着蛇身,移動到骷髅的口中。
湯姆回了阿爾巴尼亞的森林,我在前往意大利之前偷偷溜回英國,取走了藏在肯特郡小屋裡的冠冕與挂墜盒。
1994年10月15日,我手臂上的黑魔标記逐漸浮現,蛇身緩緩蠕動,印記也比從前更黑了些。隻是,他還沒有寫信。
1994年10月30日,我收到他的第一封信件:
“我親愛的西亞,大漢格頓的霧吞噬了整座墳冢,希望你到時候不會在這裡迷路。引路的烏鴉會帶你找到最肮髒的一塊墓碑——它屬于我們的父親。我将在這裡迎接新生,與你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