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藍星就這樣乖乖牽着木栖的手回了他的小院兒。
白天雞鳴起床練武,晚上二人相擁和衣而眠。
就這樣平靜的過了五日。
春風和煦,日上三竿,黎藍星身着短衫在院子裡練劍揮汗如雨,小少爺悠閑的提着午飯推開院門,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滿臉笑意的盯着她。
“吃飯了。”
最後一劍如遊龍般在空中劃過,汗水順着微濕的鬓角灑向地面,黎藍星擦了兩下汗坐到了石桌旁。
木栖平靜的握上她的手,緩慢揉上了她的手指關節,一節一節的順着揉搓過去,觸感如微涼的碧玉,澆熄了指節的熾熱,卻把這份熱意轉移到了其他位置。
黎藍星強迫自己移開盯着那雙手的視線,默默單手拆起了桌上的午飯。
五天了,她還是不太适應,第一天如此的時候,她本想拒絕,說自己不累,不用如此,奈何一對上他幽怨的視線,她就又乖乖的把手塞到了他手裡。
我是一個玩具。我是一個玩具。
黎藍星默默的在心裡念叨,努力忽略那直達心底的癢意。
若是少爺力氣使大一點,倒也不至于如此,但偏偏是那若有若無、輕柔至極的觸感,像一支軟軟的羽毛般,撩撥着她的神經。
過了一會兒,木栖将那雙因握劍而通紅的小手放至陽光下一照,見其恢複往日的白皙透亮,滿意的握了上去,陪着人開始吃午飯。
黎藍星腮幫子鼓鼓的,碗裡東西多的快要堆不下了,她一邊加快吃飯的速度,一邊往身旁的人碗裡夾他喜歡的菜,不好好吃飯,怪不得瘦的像要被風吹倒。
“你也吃。”
“好。”木栖一笑,暫停了投喂的動作,慢悠悠的吃起碗裡的菜。
“有件事兒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黎藍星停住手裡的動作,好奇的望向身側的他。
木栖垂頭,百無聊賴的戳着碗裡的菜,看不清神色,“陰琦山那兒有奇怪的動靜,你要去看看嗎?”
陰琦山,山如其名,是西城範圍内的一座荒山,因附近村民常能聽到陰森的鬼嚎而得名。
“看看吧。”黎藍星狀似平靜的答道。
奇怪的動靜?她來到這個世界短短兩個月,碰到的奇怪的動靜,無一例外,都與魔族有關。
而這次,她用餘光瞟了瞟身旁的人。
我能相信你嗎?我的小少爺。
.
陰琦山。
一片平靜碧綠的湖邊,黎藍星拿着鋤頭吭哧吭哧的在刨泥鳅。
刷——
又一條小魚被甩了上來。
“小星星,快挖,泥鳅用完了。”小少爺興奮地将鈎上的魚取下,放進一旁的魚簍裡。
黎藍星眼疾手快的抓住刨開的泥土裡、正要往土裡鑽的泥鳅,默默遞給他。
她幽怨的看了看那半個時辰裝了半簍的魚簍,又看了看湖裡他的魚線旁魚潮洶湧、翻滾的樣子,合理懷疑就算他扔一個空竹竿下去,也有的是魚咬杆,這樣她就不用挖泥鳅了。
她又狠狠的将鋤頭鑿進土裡,魚怎麼就不能自己上岸刨泥鳅呢?這樣多省力啊,既可以鍛煉,又可以吃飽,雖然是省的她的力,但省誰的不是省。
有動靜,黎藍星停下手裡的動作,望向山的另一邊。
有人禦劍過來了。
人離得近一些了,黎藍星定睛一瞧,這不是她的便宜小師侄嗎?他居然也在這裡,難道也是察覺到什麼異動?
武淩今日難得沐休,便想着到陰琦山捕魚,前山有一片湖,後山則是一條小河,他一般都是在河邊捕魚,今日一到就讓他發現了不對,前山窸窸窣窣有一些人的動靜。
難道有其他人發現了這塊釣魚的風水寶地?
他眼睛一亮,想前去交個朋友,禦劍走近一看,發現竟然是小師姑。
而且!
小師姑身邊居然還有一個男人!
武淩輕巧的落在湖邊,利落收劍,八卦的眼神在二人間流轉,想藏都藏不住。
終于不用挖泥鳅了。
黎藍星把鋤頭一扔,拍了拍手上的泥巴,迫不及待的起身相迎。
“小師侄也來釣魚?”
“對啊。”武淩朗然一笑,看向那雖坐着不動但一直盯着他的男人,“這位是?”
“我的。”黎藍星遲疑一瞬,“我朋友,姓木。”
“木兄。”武淩行了一平輩之禮,沒過多詢問。
雖是姓木,但這世間除師祖外,木姓之人也不少,他也沒過多在意。
木栖點頭應下,又看了看旁邊的魚簍,既然有人來替他們收拾,事不宜遲,就現在吧。
在另外二人看不見的地方,一股碧綠但又磅礴的力量浸入地底,迅速朝山壁蔓延。
轟轟轟——
響徹天地的轟鳴聲驟然響起,像一道催命的鬼符,随之而來的是一股股強烈的魔氣,似有什麼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