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的絲竹管弦聲繞梁不絕,紅藍相交的絲綢自秀台頂端緩緩滑落,堆出波浪般的絲滑紋理,秀台正中身着藍綠綢緞的羸弱少年露出一雙瑩白的玉手緩緩撫琴,雙睫微顫,恍若翩飛的蝴蝶,柔軟的面紗為那如玉的面龐添上了一絲朦胧,無端惹得人心癢。
看了一眼便無甚興趣的黎藍星收回視線,但下一秒,她有些遲疑的重又望去,正對上蘭公子勾人的視線。
這雙眼睛……有點眼熟?
四目相對,盈盈相望,蘭公子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被熟悉的感覺一擊即中,黎藍星明白糖糖時常念叨的那些影視劇還有小說裡,即使兩人變樣,兩個主角依然能認出對方的畫面了。
朝夕相處的人,每一個動作和眼神都被刻進對方的眼裡,心裡,骨子裡了,怎麼會認不出,怎麼可能認不出。
喝了半壺酒有些晃神的黎藍星一驚,馬上清醒過來。
順着愈發铿锵的撥弦聲,她有種禍到臨頭的感覺,而樓下經過幾輪追逐,蘭公子的初夜已經被擡到了二十兩黃金。
“好的,趙小姐二十兩黃金,還有嗎?其他客人呢?”
等了片刻,場中再無競價之聲,老鸨笑容滿面,準備一錘定音,顯然對二十兩這個數目滿意至極。
活菩薩勒!這可是二十兩,還隻是一夜!她這兩日前才買回來的金疙瘩身價已經翻了不知多少倍,這生意穩賺不賠啊!
“五十兩。”
“五十兩!!!”老鸨驚喜的嗓子都差點破了,她順着聲音望向二樓的包間,激動的揮手握拳,“二号包間的這位小姐!五十兩!!!還有嗎?”
老鸨環顧四周,小桌上的客人和公子們不是竊竊私語就是好奇的回望二樓,仿佛在看什麼土财主搶花魁的趣事。
五十兩黃金遠超老鸨的想象,做了這麼多年青樓生意,她最清楚這些有錢娘們的秉性,常來的客人們可不會為了一顆小樹花費過多銀錢,源遠流長,隻要人還在,總能睡的到,何苦當那個冤大頭。
五十兩,可以買兩件衣服,置辦一間小院,包兩三個小情人,但不能拿來買一個萬人睡的花魁的初夜,不然就虧了,大虧,而她們最不喜歡的,就是吃虧。
“好!蘭公子今夜就歸二樓這位小姐了!”
老鸨激動的一錘定音,小桌上的客人見沒熱鬧可看,也都帶着身旁服侍的公子散去,各回各屋,各幹各事去了。
喊出‘五十兩’後,聽見那緊繃的琴聲猛的放緩,黎藍星終于松了口氣,心中大石落地,看來少爺對自己的身價還算滿意。
從窗前返回軟榻,驚覺屋裡少了一人,我那大大的師姐呢?
環視四周,屋内小桌上的一張紙條吸引了她的注意,拿起一看,上書:
【良宵苦短,明日下午回來便是,等你。】
調侃之色撲面而來,她不由紅了臉。
半刻鐘後,強裝鎮定的黎藍星被老鸨引到三樓角落的一間廂房門口。
“蘭公子已在裡面等着您了,盡管放心,今晚您房間左右廂房都不會住人。”老鸨留下句意味深長的話便轉身離開。
黎藍星在門口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推開了房門。
“還以為姑娘會在門口多站些時日才會進來。”
熟悉的聲音響起,黎藍星合上房門,挪到軟榻前,緊緊盯着斜倚在軟榻上的人,恍若隔世。
她擡手緩緩撫上那溫熱的面龐,一寸一寸摩挲着,動作間充滿缱绻與溫情。
真好,終于能靠近你了,不再是那近在眼前又猶如天塹的一米,而是皮膚相觸,衣袖相接。
莫名的燥意湧上心頭,讓她渴望更多。
動作間,她兩腿岔開跪坐在他腿旁,俯身将人抱了個滿懷。
木栖張開手接住人,輕緩的撫弄着少女的長發,幽幽開口:“姑娘可要看好,我是不是你相中的意中人,抱錯人可就不好了。”
“不會。”往人的頸項裡埋的更深些,她聲音含糊但堅定,“不會弄錯。”
“那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