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指責,邵嶼書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将掃到手背的發絲繞起,而因為她這一句話,氣惱沖上頭,沒控制好力道,扯到了她的頭皮。
“抱歉。疼嗎?”他急忙放手。
疼倒也不是太疼。
她懶得理他。
邵嶼書見她沉默,心裡那點情緒不上不下。
他湊過去,“焦月瑛!你不會真有那種心思吧?”
她還是不說話。
他又去繞她的頭發,“我告訴你,你可不能有這種心思。這些男的,圖你身世,圖你美貌,心機那麼深,被得手後,一定露出真面目,到時候,你怎麼被坑死的都不知道!”
很好,事情都沒影,他就已經設想了最壞的情況。
“你别覺得不可能。原本東首的楊家,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女兒看上窮小子,家裡傾囊相助,現在,楊氏企業已經變成他女婿的姓。”
真煩啊。
她扭開臉。
而她這反應,幾乎是“冥頑不靈”的具象化!
邵嶼書的手追過去,繞過發絲,别于耳朵後,指腹停留在耳廓頓住。
幾乎是沖動之下的行動,他捏了捏她小巧而厚實的耳垂,帶着惡意問:“聽進去了沒啊?”
動作随心,當時,他什麼都沒想。
可觸手軟綿,帶着溫熱馨香,甫一上手,他便好似過了電一般。
腦海裡浮現的,便是當初那分不清“渡氣”還是“親吻”的唇畔相貼。
身随心動,等他自己意識到,他已經湊上前。
不是突然回神才止住不合時宜的動作,而是她身側還有一隻虎視眈眈的猛獸。
褚晉旻大手擋住了他往前的路,聲音低沉,帶着警告,“你以什麼資格教訓她?”
邵嶼書已經回過神來,“切”了一聲,往後上身後撤,拉開距離。
他勾着幾分不着調的笑意,“我自然是沒資格,哪裡像你們這般,‘大哥妹子’那麼關系親近。以後她要是在男人身上吃虧,也是你這個‘大舅哥’的失責。”
褚晉旻眉眼不動,這話指向性明顯,但此段劇情中,他的确還是以“兄長”自居。
保護焦月瑛,提防不懷好意的男人。
至于内心那股無名火,他選擇無視。
兩個男人莫名針鋒相對了一輪,然後低頭朝中心的女人看去。
而争端起因的某人,正微斂起杏眼,臉上看熱鬧的意味毫不遮掩。
兩人:“……”
感受到了灼熱的注目,焦月瑛擡眸。
對上兩雙意外不明的黑沉眸子,她立馬端上無辜的表情。可眼裡的笑意又故意沒有褪去。
可惡至極。
接受到了無聲譴責,焦月瑛清了清嗓子,端正自己的态度。
她認真說:“其實,我知道,這次過來,應該不是想跟我接觸。”
說到正事,兩個男人斂下那些争風吃醋的心思。
周圍熱鬧,三人卻不被影響。
焦月瑛拿了一張紙片出來。
她之前就提到過,有人給她留過紙片,但是,沒有留下證據。
“這次,它居然留下來了。”
焦月瑛說着話,語氣有些古怪。
神秘力量:【“宿主。之前,你是不是其實也不相信自己的懷疑?”
不然的話,她不會想着去看心理醫生。
焦月瑛垂下眼眸。
怎麼會不懷疑呢?
看褚晉旻的态度,就能想象她以前的想法。
莫名其妙被人“熱愛”,那些毫無來由的瘋癫感情,還有自己身上奇怪的氣運……
種種情況,有人可能會自得欣喜,但焦月瑛隻感覺可怕。
之前,她不明情況。
神秘力量出現,終于有了解釋。
她原來是“女主”,角色設定如此。
她被人追捧熱愛,她有女主光環。
那麼,再反推回去,那個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操控者”,就很有意思了。
對方,是知道她種種“特殊”嗎?
如果知道,那麼,他打算做什麼?
如果不知道……
不,從确定神秘力量不是自己臆想開始,答案已經很肯定。
那人是知道的。
知道她是女主,知道她會被幾個優秀的男人追逐。區别在于,知道多少。
想遠了。
總之,不再消失的卡片讓一切更明朗。
一張素白的卡片,女子手掌大小,上書:
【夜莺有了琉璃心髒,嫌棄自身的美麗和金籠的富饒,卻不知道那是何等愚蠢!
【美麗又愚蠢的小夜莺,但父神怎麼會跟你計較。
【父神給你準備了驚喜,盼小夜莺能迷途知返,知道為父的良苦用心。
……
兩個男人看完,表情具是一言難盡。
忍了忍,邵嶼書還是沒能忍住,“哪裡跑出來的神經病!”
焦月瑛很是認同般點頭。
可不是嘛。
之前,她也是這麼認為。
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病友”。
曾幾何時,在自己所不知道丢失的記憶裡,自己說不定去過精神病院裡治療。
褚晉旻忍着湧上心頭的荒唐之感,問她,“既然知道對方帶着惡意,不可能跟你接觸,甚至設了陷阱,為什麼要來?”
為什麼?
她聳肩,“因為,醫生說,要治病就得自己知道自己有病。”
對投射過來的兩道目光,她淡定繼續說:“醫生說,所有的不真實和幻覺,一定會有漏洞存在。如果這個人,這些事,是我的臆想,那麼,出現的這個人,也是我瞎編出來的,隻要是瞎編出來的,必然是有破綻。我要好好看,好好觀察,找出破綻。”
說完,她歎氣,“現在,你們來了,問題也就有了:畢竟就算我有病,因為你們在,我為了自我保護,肯定不會繼續臆想後續劇情。但也可能,是那人發現你們在,而改變計劃不出來了。”
她發出靈魂一問:“那到底怎麼算?”
算她有病,還是沒病?
這是個大問題啊!
安靜。
詭異的安靜。
褚晉旻拿着卡片,突然說:“卡片上有卡西盧斯家族的家徽。”
身側的男女探頭。
他舉起卡片,用手遮住文字部分,然後給兩人看卡片背後。
果然,透過光還有文字的墨迹,一個似星座似宗教圖的形态隐隐約約。
褚晉旻問焦月瑛,“你知道卡西盧斯家族嗎?”
焦月瑛:??
她搖頭,沒聽過。
褚晉旻簡單介紹:“卡西盧斯家族雖然勢力在國外,但主家是本國血脈。據說來自古代巫蠱靈師一族。因為涉及謀反弑君而被判九族砍頭,但其中最有本事的一人,算到死劫而死裡逃生,這人遠逃海外,建立家族,創立宗.教,在國外再次揚名。但随着時代的發展,世界格局的變化,他們家族又有了分裂變化,到如今,已經洗白。家族企業雖然龐大,但沒有奇怪的傳聞出現。”
焦月瑛驚。
難道,神經病的她,已經入了什麼邪門的教?
她歎氣,“所以,如果我真有病,那個有病的我,加入了他們?”
褚晉旻看她一眼,眼神有些無奈,“你意志堅定,也很明确自己沒有病。所以,不要再故意那麼說了。”
焦月瑛揚眉,沒回應什麼,但可憐無辜的氣勢卻無聲無息改變了。
邵嶼書拿過卡片端詳,他濃眉緊皺,“所以,這麼一個有過傳奇經曆的家族,跟她能牽扯上什麼關系?”
焦月瑛跟着笑問:“是啊,跟我有什麼關系呢?”
邵嶼書繼續發表疑問:“而且,為什麼弄這麼明顯的記号?好像引導她往那個家族調查。”
小夜莺學舌:“是啊,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