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匕首落地發出一聲脆響,折扇繞了個彎飛回了來時的方向。
駱星捏着發麻的右手,頃刻間眼睛微眯,冷冷地扭頭望過去,面上頓時浮現出一抹驚愕。不同于往日嬉皮笑臉的假相,在這頃刻之間,他臉上的表情真實許多。
折扇在虛空中撕開了一道看不見的裂隙,一隻骨節分明如同被雕刻出來的手緩緩凝實。那隻手牢牢接住折扇,高大的身影從虛空中走出。
空間有限的房間顯出幾分逼仄。來人身着一套潔白無瑕的西裝,從精緻的領口到筆挺的褲腳,每一個細節都流露出一種嚴謹而優雅的氣質。
烏黑的長發被一絲不苟地束于腦後,他的面容透露出溫和的氣質,宛如古代的翩翩君子。白衣如雪,鶴骨松姿,當稱得上一句“公子世無雙”。
随着折扇“嗖啪”一聲合上,紀然下意識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原本停滞的身體能夠動彈了。與此同時季然也在意識到重新獲得身體控制權的時候,飛快後退,拉開和駱星之間的距離。
“怎可對姑娘家這般粗魯?”那人遙遙看過來,聲音柔和而富有磁性,然而在那溫和的目光中,卻隐含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嚴,彰顯着他不凡的氣度。
駱星沒有回答,反而舔了舔自己的上颚,渾身肌肉緊繃,平日總是帶着三分笑意的眼裡此時滿是凝重。
“懸賞取消。”那人也不在意回答,沒多說什麼,沖季然晃了晃手裡的折扇。
季然看見來人,說不上來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但懸着的心并未放下。她慢慢走向那人,完全沒想到他還會來救自己。
對于被警方逮捕,季然并未表現出過多的擔憂。即使面臨認罪後的牢獄之災,她也沒有感到害怕。畢竟隻要她願意,随時都可以通過匹配進入副本,隻要能活着出來,她就有新的道具能逃出去。
自從成為那種恐怖遊戲的玩家後,她的生活便徹底颠覆了。普通人與玩家之間仿佛存在着一道難以打破的壁壘,将兩個世界徹底分隔開來。隻是沒想到,危險竟然會降臨到自己的原始世界中。在這個和平的年代裡,警局本應是安全的避風港,卻沒想到會有人膽敢闖入其中行兇。
現在被他救了,但複仇的火焰仍在她心中熊熊燃燒,推動着她不斷前行。隻要能活下去,就能為哥哥報仇,她必須活着通關副本,學會與人周旋,努力成長起來。
然後……殺掉這個真兇。
季然垂下眼,沒有再看這個白衣人。在經過幾名警察的身邊時,她開口說了一句話:“若是你們警察真的能帶來公平,就去查查周林,他迫害了我十幾年,他家裡或許還留有證據。”
走到那人身邊,他輕輕地把扇子往她肩上一搭,眨眼間兩人就一同消失在房間裡。
直到他們離去,屋裡衆人才緩緩松了口氣,凝滞的氛圍再次流動。而駱星原本緊繃的肩膀也随之放松下來。
“你在怕他?”紀然在駱星邊上看見了全部過程。令這樣一個老玩家都如臨大敵害怕的人,那人該有多恐怖。
“喏,排行榜上的都是瘋子。别看他一副溫文儒雅的君子模樣就認為他是個好人,實際上這種人最深藏不露,心思比誰都毒。”駱星難得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要不是怕被聽到,他都能罵起來。
“所以他是誰?”紀然不置可否,反正她隻是個新人玩家,這種榜上有名的人物對她而言實在是遙不可及。她知道自己還遠遠沒有達到那個階段,對于這些強者的評價和看法,她選擇保持沉默,不予置評。
“他啊,反正都見到了,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駱星撿起地上的小刀和卡牌,收回玩家背包裡,“他就是下懸賞的人,在各個榜單上都位列前茅。”
總感覺這人現在正常了許多,都不口嗨什麼了。
紀然看出此時的駱星比之前要好說話得多,可能也許大概似乎是受驚吓後遺症?總而言之,她趁着現在駱星的特殊狀态,悄悄套話,若有若無地把話題往自己想知道的内容上引。
“下懸賞的人?”紀然故作好奇地問。
聞言,駱星瞥了她一眼,轉瞬間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很快挑了下眉,眸中迅速掠過一抹了然的笑。
“如果你們要找的人是他的話,”見這裡沒什麼好玩的,駱星帶着浩浩蕩蕩一群人又回到休息室,邊走邊說,“他全名叫沈玄翊,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各種意義上的瘋子。怎麼說呢……”
“我們玩家有等級劃分,這通常是基于你們各自所在世界的等級來定的。”駱星指了指紀然,然後繼續說,“對于像你這樣的新玩家來說,在完成第一個副本後,就會解鎖等級系統,并且初始等級将從C級起步。”
紀然問:“有沒有人初始等級就是最高級?”
他聳肩攤手,繼續說道:“等級設置從最低的E級開始,到最高的SS級。理論上存在3S級,但據我所知,至今還沒有玩家能夠達到那個層次,我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