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直接出現在池塘邊地上的屍體,結果是被他們從池水裡打撈抓出來的,導緻劇本劇情亂了套。
原本他們需要演一場屍體詐屍被追着跑兩圈的戲,現在這個屍體在地上躺得很安詳,接下來他們要怎麼演?
意識到這個問題後,衆人沉默了一瞬。
“骨頭斷了好像也不影響它的行動?”紀然沒有再去試圖挑釁屍體,而是老老實實站在楚昭身後,“它要是一直不動的話,我們是不是能直接去報警了?”
劇中劇裡的情節僅是雲初夏他們一群人意外發現屍體,然後去報警的一幕。現在剛從池塘裡找到的屍體已經被玩家降服,四舍五入等于他們直接做完了前置步驟,隻需要接着進行下一步就可以了。
這一番話讓一些思維沒拐過彎的人恍然大悟。
對啊,屍體已經躺在這了,跟劇本裡最後因為某種能量不足而倒地的屍體不是一模一樣嗎?
鐘玉珍輕咳一聲,總算想起來自己演的是導演,連忙指揮着夏黎和陳長風調整鏡頭,對準屍體準備開拍下一段。
兜兜轉轉,現在劇情又輪到喬雲深上場了。
“你試試踩它的手。”肖羽悄悄小聲提醒了他一句,以免在近距離接觸中,被屍體突然攻擊。
在鐘玉珍有模有樣地發出開拍信号後,喬雲深緩緩靠近躺屍的屍體,選了一個比較安全的距離。若無其事地踩着屍體的一隻手,蹲下身在它身上輕碰了幾下,便快速縮回手。
他在腦子裡思索着被拉進副本前遇到的一個痕迹學難題,面上就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副凝重的表情。
肖羽走上前接戲:“怎麼了?”
喬雲深回憶着台詞,故意停頓了幾秒,正好演出了此時白林因為在旅遊中遇到屍體後,尋找合适的措辭來向同伴們表達的一幕。他站起身,壓低了聲調:“他死了。”
話音剛落,屍體沒有被踩住的那隻手的手指動了動,仿佛在無聲地表達自己還“活着”。
雖然場面有些驚悚,但瞧見這個小動作的紀然被莫名逗笑了,她強行壓下自己嘴角的弧度,做出震驚的樣子。
一時間,大家臉上紛紛挂上同款表情,倒真有些劇本裡的角色活過來的感覺。
随後是謝沫沫的戲份。她所飾演的葉莜竹是個脾氣不太好的女生,與白林認識時間不長,不相信他的判斷,所以蹬蹬走上前——
謝沫沫雖然是新人,但她腦袋也算靈活。周圍都是同伴,她膽子也大了點,繞到另一邊踩住屍體空出來的手,推了兩下:“喂,醒醒,你還好嗎?要送你去醫院嗎?”
屍體“唰”地一下睜開眼,點了點頭。
謝沫沫:“……”
她的表情裂開了。
啊啊啊救命啊——
謝沫沫噌噌後退,縮到了邊上紀然的身後,嘴上一邊尖叫,一邊還不忘喊台詞:“他,他,他……”
可能也不是喊台詞,而是有感而發。
紀然被她突然竄過來又近距離的尖叫給吓了一跳,捂着耳朵瑟瑟發抖:“你别叫了,我害怕。”
楚昭:“……”他記得劇本裡,她沒這句台詞吧。
身為合格男友的“許灼”,拽着捂耳的紀然到另一邊。葉柯連忙過來拉走謝沫沫,畢竟後面的戲份是她們兩待在一塊的。
屍體就動了那一下,便又躺屍了。
劇情走到這,正好也演出了雲初夏恐懼受驚的一面,紀然索性直接進入下一個環節。抓着楚昭的手臂,然後撲到他懷裡,又給自己加了句台詞:“這個人是鎮上的嗎?他怎麼死在這了,好可怕。”
察覺到這人身子瞬間僵硬,紀然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有點不對勁——之前編衣服繩時,他們男生都把上衣脫了……怪不得手感不對。
噢,好尴尬,這什麼鬼劇情!
她剛想推開人,又想到這個時候推開好像會更尴尬,幹脆就當什麼都沒意識到,頭也不擡地裝死。
見到兩個人又湊一起,宋承知道已經輪到自己的劇情了。偏過頭後視線在紀然和楚昭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他有一種白菜會自己去拱豬的既視感,眼神頓時就複雜起來。
楚昭捕捉到宋承的視線,兩個人的目光再次從半空中碰撞。一個忍住尴尬表現出漫不經心,一個像老父親一樣感慨萬千。
後面的情節如劇本裡寫的,大家都演得絲毫不差,沒再有其他異況發生。除了“田文俊”,隻念他該說的台詞外,其他時候都一言不發,表情木讷。衆人已經習慣了他這樣了。
肖羽嘗試撥打報警電話,卻始終打不通,最後一行人分頭行動。肖羽、左毅和喬雲深三人去警局,後面還跟着個扛攝影機的夏黎;剩下的一部分人則留守原地。
當然,離開這裡的四人除了走劇情外,還擔負着給剩下幾人送衣服的使命。所以他們在去警局前,得先回賓館搞點衣服穿。
那場景,光是想象,紀然便有些忍俊不禁。無聲地肩膀抖了幾下,就被人按着肩膀拉開了距離。
被推開的紀然擡起頭,眼裡冒出問号。
“癢。”楚昭抿了抿唇,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還是簡而言之。
沒了布料的阻擋,無論是她的頭發還是她的呼吸,都貼在他的皮膚上,再這麼一笑,亂了節奏的呼吸輕觸胸口,如蟻咬般的觸感自心髒處傳至四肢百骸,密密麻麻,酥癢又磨人。
紀然沒想太多,聽他說癢,以為是自己頭發蹭到他了,便非常自覺地,彌補自己的過錯,伸手幫他撓了幾下剛才自己碰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