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劇組裡,不僅有季書懿這樣的重量級巨星,還有淩天凱這樣極富盛名的導演。
淩導雖然這些年比較沉寂,但是作品的質量都是很有保證的,在國内的演藝圈還是有很強号召力的。很多人猜測季書懿加盟這部戲多半也是看在淩導的面子上,不然這樣一個紅得發紫的電影圈大明星如何會來拍這種電視劇,何況女主角還是個新人。
正式開拍之前,還在籌備期的時候,演員們還未進組,許諾已經跟着導演組的人進組了。許諾在劇組是執行編劇,挂在導演組名下,意味着她會和導演需要随時溝通。對于久未與人打交道的許諾來說,這無疑也是不小的壓力。
到了劇組,許諾先去見的就是導演。導演倒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嚴肅,說話十分和氣,因比她年長許多,有時候就直接稱呼她小許,或者直接喊她編劇。許諾要做的就是按照導演的拍攝進度完善和調整劇本,因為在拍攝過程中難免會遇上與之前預料的不一樣的情況。
劇組有一個比較固定的流程。在所有拍攝工作開始之前,主創團隊包括導演、編劇、主演、制片人、美術,都要進行劇本圍讀,然後是定妝,進組,開機,最後才是正式開拍。
劇本圍讀那天是線上進行的,因為季書懿還有其他幾個主演都有其他安排,沒能聚在一起圍讀。這些年,許諾的性格變得封閉,遇到這種開會的場合,基本也都是沉默的那一個,聽的時候多,說的時候少。圍讀劇本,基本是導演說得多,幾位主演一起跟着導演的安排來串詞。大家也沒有其他多餘的交流,所以也算不上有什麼接觸。
許諾在劇組真正見到季書懿,是在定妝那天。季書懿雖然是影帝,但到場卻比其他人還要早一點。按照林藍的說法,這種就叫“職場内卷”。
“你想想看,一個比你咖位大許多的人卻比你還要勤奮,到場還要早,你是不是會很有壓力?”所以其他演員在這種壓力下,都是戰戰兢兢的。不過季書懿似乎沒有太在意,和其他人都很随意地交談。
造型組整體比較給力,造型、梳化都很貼近角色性格,很好地融合了演員的顔值優勢。許諾隻是隔着很遠的距離和季書懿遙遙對視了一眼,不過季書懿似乎并沒有認出來她,也可能是早就忘記了他們在麗江偶遇過。
下午季書懿趕時間,早早的就離組了。這反而讓許諾安心許多。
開機那天是劇組所有人到得最齊的一天,包括男女主演。許諾記得,那天是早上五點多就起床開始準備,因為要就一個吉時良辰開機。所有人早上八點終于到了正式的開機儀式。所有人都按照司儀提示,按照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都拜了拜。男女主演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一大群人成群站好。許諾是最不喜歡這種場合的,一窩蜂地沒有什麼規章,亂糟糟的。原本早上起得很早,大腦也處于宕機的狀态,暈沉沉的。
拜完各路神仙,劇組算是正是開機。其他幾位主演留下來先拍,季書懿目前還在另一個戲上,等他殺青才過來拍攝《華殿深宇》的戲份。
導演組先在比較近的洛陽拍戲,拍的是女主角在遇上男主角之前的戲。女主角是新人,演戲經驗不足,所以在拍攝前期進度很慢。導演在正式拍攝時發了好幾次火,唐虞好幾次都被罵得眼淚在眼睛裡打轉,還是忍着一條條重新拍。
之前初見面時,許諾見她嬌嬌弱弱的模樣,先入為主,隻當是她有什麼後台,第一次拍戲就演了女主角。慢慢的,許諾看着這個女孩子,似乎不像她的外表那樣柔弱,一直在被打擊,卻也沒有委委屈屈的,倒是堅強得很。
後來,她聽執行制片人枚清說過,唐虞并不是什麼富人家的小孩,不過是在肯德基打工時被百藝挖掘過來的。唐虞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可能是好強吧,也可能是那份隐忍和努力。每次即便被導演罵得狗血臨頭,她也還是堅持努力去做。
許諾覺得她和自己很像,總是獨自隐忍,在暗處努力,想要被人看得起、看得見。
她想起來自己六歲時第一次到城市裡,在父母和姐姐面前,普通話完全說不好,跟着外婆學的帶着一口方言腔的普通話說出來大家都是笑成一片。即便是後來,許惜也沒少笑話她。那麼小的時候,她就懂得,要想别人不嘲笑你,你就要變得強,足夠強,站到最耀眼的地方去。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是沉默着,孤獨着。原本她就是被人遺忘的孩子,因為沉默,更加黯淡,特别是在光華照人的許惜的映照下。
許惜比她大四歲。十歲的許惜已經是個十分漂亮的小姑娘了,一身傲氣,看着她身上皺巴巴的衣服鄙夷地躲到母親身後去,偷偷地沖着她做鬼臉。
那時候的許惜一點都不淑女。許惜是家裡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圍着她轉。從來沒有人注意到,許諾也是會感冒會發燒會不舒服會傷心的。從六歲走進許家家門的那一天起,她就暗自發誓,她一定要超越許惜,她要站在最耀眼的地方。
站在高處,站在高處,站在高處.....心中有這樣一個聲音不斷鞭打着她的靈魂。
拍攝十天後後季書懿才正式進組。
許諾那天起得很早。
一個禮拜前導演就告訴過她要準備拍季書懿的戲,讓她把劇本發給他。她臨到那天了還是不放心,四點就爬起來再仔細檢查了好幾遍,心裡總是有些緊張。畢竟季書懿是影帝,她可不希望被他揪出什麼錯處來。
到了片場,導演還沒來。要跟季書懿對戲的那幾個演員已經在那溫習台詞了,估計也是緊張得很。唐虞也在,今天也有她的戲。
許諾看她坐台階上在看台詞,走過去同她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