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說什麼？”

“什麼都可以啊，比如你的MBTI是什麼？”

“什麼？”

“你沒測過嗎？不是說現在很流行這個嗎？”

“我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

許諾讪笑了笑。之前她就聽說過，MBTI是現在很火的一種人格測試，年輕人都喜歡測一下。但她從小就對這些測試不敢興趣。還有星象、命運之類的，她都是敬而遠之。

而且，她完全想不到季書懿會對這些感興趣。

“我猜，你有可能是INFP。”

就像一隻脆弱的，但又美麗自由的小蝴蝶。

“有什麼說法？”

“你好像很社恐？我看你平時在劇組也不怎麼和其他人交流。”

突然被他戳到這個點，許諾自己也有點驚訝。像是含羞草被突然被人碰到觸角一樣，她條件反射一般地閉了嘴。

許惜去世之後，她就将自己半封閉了起來。這些年來，她的朋友一直都不多。幸好在大學的時候遇見了林藍，和林藍餘澤兩個人成為了好朋友，被他們生拉進去一個熱烈的世界，不然到現在也隻會是孤寡一人，縮在自己的巢穴裡，更加不見天日。

“這樣的性格，不會覺得累嗎？”

“我們能不能換個話題……不好意思，我不太想聊這個。”

許諾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像是刺猬面對敵人進攻時候的防禦，臉上的神色很僵硬。雖然佯裝是累了，但已經很明顯是拒絕交流的信号。她本以為這樣的話說出來，季書懿臉上一定挂不住，但沒想到他隻是笑了笑，輕輕說了一句，“抱歉，是我沒有顧及到你的情緒。”

兩人沉默了許久。許諾轉過頭，裝作看外面的風景。

季書懿卻又開啟了新的話題。

許諾内心：這個男神怎麼就沒有閉嘴的自覺？

“許諾，你是我的粉絲吧？”

“啊？”

季書懿的話題跳躍度太大了，許諾一時半會完全沒有辦法跟上他的腦回路。季書懿似乎有一種魔法，他好像會分身，可以自由切換到不同的人格狀态，而且他好像完全不知道尴尬兩個字如何寫。剛剛那樣的氛圍，正常人都隻會覺得尴尬，繼而沉默，季書懿卻可以當做無事發生，繼續問她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問題。

“在雲南的時候，我們見過的，不是嗎？”

“我在拍攝廣告，你追到巷子裡來，找我要的簽名，你忘記了？之後在春禧酒店，你當時在采訪什麼人來着，我們又見了一次。”

季書懿這樣說起來，許諾猛地意識到，他一直都沒忘記那次的偶遇。是啊，他們并不能算是完全的陌生人，他們見過的。在麗江那次，她誤入了他在拍攝廣告的小巷子，他以為她是他的粉絲，還給她簽了名，上面寫着“下次再見”。

“我其實不是……”

“不是什麼？”

許諾停在了這句話。不是什麼？不是你的粉絲？當着本人的面說這些，似乎顯得情商有點太低了，況且他們現在還是合作的同事關系，适當的恭維似乎也是需要的。許諾硬生生地将那句話的後半句咽了回去。

“我那天其實是替我朋友要的簽名，她才是你的粉絲。”

“哦？我有一個朋友？我懂。”

季書懿了然的神情，好像許諾隻是在為自己追星找一個借口。他以為許諾口中所說的那個朋友就是她自己。許諾頓時語塞。

“真的是我朋友。而且，那天我也不是故意要去幹擾你拍攝的。”

“我知道啊。”

“所以我才給你簽名啊，要是你是那些故意追來的私生，可就沒有這待遇了。隻有真愛粉我才會給她們簽名的。”

季書懿突然對笑了，比他不笑的時候更好看。這讓許諾心裡毛骨悚然，感覺自己變成了盤絲洞裡的唐僧，而季書懿就是那美貌的白骨精。

“不過，你到底為什麼要請我吃飯？”許諾索性直接問季書懿這個問題了。畢竟吃人家嘴軟，這種不明不白的飯更加讓人心裡發慌，怎麼吃得下去？

車子開到道路盡頭，緩緩上坡，一個很有情調的小院子出現。季書懿這時候緩緩将車停了下來，他們到了要吃飯的點，是一個很私密很幽靜的地方，看起來像是一個私房菜館。

“到了，先下車吧。我們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