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書懿醒來的這一天,劇組很多人都過來看他了,淩天凱、枚清、姚欣桐、柯晶,他們都過來了,卻唯獨沒有看到許諾。
季書懿皺了皺眉,連珊馬上上前去,以為是他碰了哪處的傷口。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痛?”
“許諾呢?”
“許諾姐那天跟你一起被送到醫院來的,她沒事,但她一直在醫院裡守着,等你醒過來她才走的。”
季書懿聽到連珊這樣說,有點不敢相信。他在睡夢中,好像朦朦胧胧看到有人趴在自己的床前,以為是她,卻又不敢相信是她,沒想到真的是她。他心裡好像有一股暖流流過。他讓連珊拿來他的手機,微信裡面全是各種問候信息。他一條也沒有點開。
醒來的第一條微信,他是發給許諾的。
“怎麼,救了你一命,都不來看看我?”
這語氣,怎麼都不像是一個大明星的語氣。許諾看到這條信息的瞬間,又哭又笑的。哭的是他沒事了,他是平安的;笑的也是,他沒事了,他還能沖她邀功。
天知道,在救護車上,看他閉着眼睛,臉上蒼白無血色的時候,她有多麼害怕。
曾經許惜死在她眼前的景象再次浮現,冰冷的陰影再一次籠罩了她,她害怕極了。她怕季書懿真的因為她死去了。幸好,幸好,他還活着,他還好好地活着。
她一直沒有回複。
季書懿的第二條第三條第四條信息也立馬發了過來。
“怎麼不回複?”
“你不會也腦震蕩了吧?”
“沒事吧?”
她收住眼淚,馬上回複了他。
“我沒事。待會就去。”
許諾想了想,又單獨發了一個笑臉過去給他。
“過來的時候給我帶一份田記的湯包,要蟹粉湯包。”
她沒有再回他。
排隊排了很久,許諾才買到田記的湯包,直接打車去了醫院。等許諾到的時候,病房裡已經沒有人了,季書懿躺在床上小憩。
“他們其他人呢?”
“被我打發走了,我沒事,一群人在這裡唠唠叨叨的,聽得我頭快疼死了。”
許諾卻隻聽到了“頭疼”兩個字。
“你頭疼?是不是腦震蕩後遺症了?要不要叫醫生過來?”
季書懿看她一臉緊張的樣子,笑了。
“你怎麼這麼緊張啊?”
許諾看他還有心情調笑,猜他應該是沒事了,剛剛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她把剛才買到的湯包擺在他的病床前。
“有力氣自己吃嗎?”
“可以,你坐着吧。”
在這方面,他也很不大明星,凡事他還是願意自己動手自己做的,隻要是他力所能及。
“怎麼不是蟹粉湯包啊?”
吃了一口,季書懿就皺起了眉。
“你剛醒過來,不宜吃太冷性的東西,所以我就買了其他的口味。有原味湯包,還有雞汁湯包,還有鹿茸湯包,應該都是很适合的。”
季書懿并沒有糾纏湯包口味這個問題,很自然地就接受了許諾的安排。
“小諾諾,你在哪裡啊?我到洛陽了。”
林藍滿懷欣喜地給許諾打來電話的時候,許諾正在醫院,聽季書懿的指揮,幫他搬動他受傷的身體,将他帶到衛生間。他說自己受傷了,手上還紮着針,腦袋嗡嗡的,自己下床不方便,非要許諾上前架着他。
許諾心裡感激他,在整個劇組都大部隊轉移到大理的時候,她留下來照顧他。她跟枚清請假的理由是,她有朋友從北京趕來洛陽看她,她得等朋友到了再走。
枚清卻是一臉促狹的表情,“我知道,我知道,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嘛。我懂。”
額……
你懂啥了?
許諾内心知道她誤會了,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和季書懿的關系。季書懿生日那天晚上,他們倆單獨出去吃飯,一起回來,就已經讓大家想入非非了。後來,季書懿舍命在片場救她性命,任是誰也隻會覺得他倆關系不一般。不過大家都是多年跟組的人,見那種劇組的露水情緣見的太多了,根本也不當回事。大概,也隻有許諾自己當回事了。
要是真的,被大家捕風捉影吃吃瓜,她也就認了。可是,他們倆,明明不是那種關系。
唉,許諾有嘴也說不清。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吞。
可是,季書懿竟連助理連珊都給遣走了。所以現在的局面就是,許諾在充當那個大冤種,一天來來回回好多趟,包括去做各種檢查,都需得她架着他去移動。
季書懿住的是套房,外面還有一個小間,裡面有一張簡易家屬床,許諾晚上可以睡在那。雖然劇組還給他們倆留了兩間房在,可季書懿一個人在醫院,許諾總歸是不放心的。所以就在外面的那個小間裡照顧他。
住了兩天後,每次早上醒來看到季書懿躺在另一個房間,她還是有點恍惚。
“什麼,你在醫院?你怎麼了?受傷了?”
林藍高八度的聲音從電話裡傳過來,許諾自覺地把手機拿得遠遠的,省得傷害了耳膜神經。
季書懿正在看書,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嗯,是他那個粉絲。他也有印象了。
“你朋友?”他做的口型。
許諾點點頭,指了指房門,走到外面走廊去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