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孩子演的是劇中喜歡白蕪的陳國世子。許諾對他有印象,因為當時看他的定妝照印象很深。他雖然在這個劇幾個男主演中不是長得最好看的,但因為他有一對很可愛的小虎牙,笑起來很陽光很治愈,所以許諾對他很有印象。
看見景沅特意出來迎接,許諾瞬間就明白過來了。此刻内心隻覺得尴尬到了極點,恨不得立馬長出一雙翅膀來,飛去遙遠的外太空。
跟着景沅走進去,果然是一大桌子的人,季書懿和導演坐在一起,他旁邊還坐了另一個女生,不知道具體叫什麼。許諾隻覺得尴尬,掃視了一圈,就唐虞和方方中間還有個剩餘的座位,她沒有二話,趕緊坐了過去。
季書懿見她進來了,剛剛一直緊皺着的眉頭才算是舒展開來。坐他身邊的就是那個讓所有人聞風喪膽的沈雨可。他們一行人拍攝結束得早,早早就來了。原本季書懿左邊坐的,即便不是制片人枚清,也應該是女主唐虞,可是沈雨可不管不顧地直接坐到了那,大家都面面相觑,卻不敢說一句話。場面一度僵在那,還是許諾出現在玻璃窗外,讓裡面一桌人的尴尬情緒得到了大大的緩解。大家都在心裡長舒了一口氣,感謝編劇老師。
許諾坐在唐虞旁邊,笑着和唐虞打了個招呼。她和唐虞自從在洛陽拍完了最後那場跳樓戲,就沒有再見過了,再見面,感覺更加親切了一些。
飯桌上,因為有内蒙籍貫的淩導在,幾乎很少有冷場的時候。大家吃着聊着,慢慢地也都放開了許多。席間,沈雨可一直都湊在季書懿身邊,似乎想要和他在說着什麼,但季書懿基本上很少與她交流。他要不然是沉默的,要不然是在和一旁的導演說話。
枚清因為照顧在場許多演員的習慣,并沒有點很多油膩的菜,除了導演跟前上了幾個肉菜,其他都是比較素而精緻的菜。許諾吃了一點點,就放下了筷子,和方方簡單聊了幾句,其餘時間也隻是自己看着自己面前的菜發呆。
中途服務員給每個人都上了個甜品過來,duangduang晃動着,像是布丁,又像是慕斯。每個人跟前的顔色都不一樣,加起來大概得有十幾種顔色,應該是每一塊都對應不同的口味。許諾跟前的這塊是奶黃色的,嫩嫩的,看起來讓人很有食欲。許諾正要把叉子叉向眼前這甜品的時候,季書懿突然喊了一句她的名字。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談,定定地看着他。
“那個是檸檬味的,你不要吃。”
季書懿隻是說了這麼一句很莫名的話。桌上其他人也都感覺到了他倆之間那種奇怪的氛圍,場上一度靜止了。随後,大家都不說話,隻裝作無事發生,繼續吃自己的飯,或是轉向其他話題。
許諾心裡卻是打鼓一般地跳了起來。她吃檸檬味的東西會過敏,重則會引發哮喘。這個秘密隻有她自己知道,餘澤和林藍都是不知道的,就連她的父母都不知道這個秘密。他是怎麼知道的?
隔着一桌的人,她疑惑地看向季書懿。他的眼睛盯着她,旁邊沈雨可卻還在他耳邊同他說話,見她的眼神看過來,沈雨可也注意到了,許諾和季書懿在對視。沈雨可惡狠狠地盯着許諾,而許諾卻絲毫不在意。
其實,許諾看向季書懿的眼神并并不坦蕩,她眼中包含了太多的困惑。他到底是誰?他為何那樣熟悉,好像洞悉自己所有的秘密?
季書懿看向她的眼神,卻是堅定而熱烈的。似乎是隔着千萬洪流,隔着洶湧人潮,他依然要堅定地看向她。
許諾不知道他那個眼神中表達了怎樣的情緒,被他看得有點發慌,連忙低下頭來吃自己碗裡的菜。那個演男四号的景沅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到了她跟前,同方方說了幾句好話,便換到了她的旁邊來坐。
“編劇姐姐,我這塊蛋糕不是檸檬味的,給你吃。”
許諾沒想到他是過來給她送蛋糕的,看他的模樣,好像年紀不大的樣子,眼睛很清亮,blingbling的,像玻璃彈珠一樣。剛剛也是他出去将她帶進來的,許諾心裡很感激他。
“不用了,我牙疼,最近不能吃甜食,還是不吃的比較好。謝謝你啊。”
景沅好像瞬間恍然大悟,以為許諾是因為牙疼所以才不吃眼前的甜品。他立馬很熱情地跟她介紹起來,“姐姐,那我幫你介紹牙科醫生吧。我前兩周也是牙疼得不行,就去拔牙了,現在吃什麼都沒問題了。”
許諾感覺這個小男孩有點太熱情了,似乎真的是個自來熟。許諾心裡覺得自己這個i人着實有點招架不住這樣的e人。
“沒關系的,要是你不介意,我還可以陪你一塊去。我覺得拔牙的時候最孤獨了,要是有人陪着去,肯定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許諾隻覺得這孩子太單純了,也太熱情了,心意她領了并為他的服務打一百分。可她其實牙齒根本就沒有壞,剛剛那隻不過是随口找的一句托詞,沒有想到他竟然當真了。
對面的這一幕,季書懿都看在眼裡。看起來,許諾似乎很享受這樣被獻殷勤。他更是有點憋悶了,一旁的沈雨可又一直糾纏着他。
他心裡煩躁地很,直接跟旁邊導演說,他出去一下。
出了門來就站在門邊的吸煙區抽了支煙,煩躁的情緒才算冷靜了一些。等裡面包廂吃得差不多,大家陸陸續續都走了出來,他看到那小子居然還貼在許諾旁邊,準備給她打傘。他這才意識到,天又下雨了。
許諾有随身帶傘的習慣,即便是沒有下雨,也會備着傘。所以她并沒有接受景沅的好意,隻是示意了一下,自己是拿着傘的。
大家都是走着過來的,也準備就這樣走着回酒店去。導演和幾位主演住的民宿和制片人編劇們住的酒店方向相反,大家需要分開走。
季書懿這會突然大踏步地走上前,“許老師,麻煩一下。”
他眼神示意看了看許諾手裡的傘。
在人前,他喊的她這一聲許老師,讓許諾突然也有點恍惚了。他好像已經好久沒有叫過她這個稱呼。
許諾沒有說什麼,撐開了傘,将傘舉得高高的。雖然許諾身高不低,也有一米六八,但季書懿畢竟一米八四,她往上舉着,還是些微有些吃力。
季書懿直接接過許諾手裡的傘,打在兩人的頭頂上方,傘身完整地講許諾包裹在内,阻礙了衆人的目光。可還是架不住景沅特意走到許諾跟前和她告别。
“編劇老師,那我們明天見啊。你一定要過來看我演的那場戲哦。”
許諾笑着和他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