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珂輕車熟路的站到她身邊一起等。
不一會,長孫寂無抱着個身披黑袍的女子從地宮内走出,她半張臉都埋在長孫寂無懷裡,讓人看不清全貌。
但周珂看見了她四肢上的鎖痕,她知道這是林月遲,心想自己怎麼越夢越前了?
按照夭夭之前的說法,這會應該是長孫寂無發現自己忘不掉林月遲,後悔了就把人放出來了。
長孫寂無大步流星的往自己寝殿去,夭夭沉默的跟在身後。
周珂見他們進了長信殿,夭夭則候在殿門口。
又過了一會,長孫寂無才從殿内出來。
他吩咐道:“從今天開始你來看着她,要是她哪不完整了,我就把你砍了當柴燒,聽見了嗎?”
夭夭哪敢反抗,連連點頭道:“夭夭明白。”
長孫寂無走了後,周珂對着他的背影說道:“可把你給能的,還把人當柴火呢。”
周珂見他走遠,這才跟上夭夭的步伐走入長信殿。
夭夭一進殿就開始找人,周珂也跟着四處找。
想起來之前看長孫寂無在床底下找到過她,于是乎往床邊走去。
夭夭:“姑娘!”
周珂聽見了夭夭的叫聲,連忙跑出來,隻看見那一抹桃色紗裙的影子。
夭夭看見了那個抱着黑袍的姑娘不停的往外跑去,急的隻跟上。
這時的夭夭還搞不清楚林月遲是人,是仙,還是和她們一樣都是妖,隻知道她易受驚,自己不能吓着她,于是也不敢貿然動用妖術攔下她。
夭夭喊道:“姑娘,你等等我。”
林月遲抱緊着懷中的黑袍,那上面有她熟悉的味道。
她穿着素衣,跑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飄搖不定的裙擺像在這迷宮裡尋找一個身影。
周珂遠遠便看見了長孫寂無。
夭夭:“姑娘,别跑了。”
夭夭想提醒她長孫寂無來了,林月遲一驚之下回了頭,也就是這一回頭,在拐角處撞進了長孫寂無懷裡。
長孫寂無看起來心情不太愉悅,林月遲怕,但是後面的人還在追。
她即刻扔下手中的黑袍,整個人躲到長孫寂無身後,抓着他腰上的衣服,将頭坻在他背上,瑟瑟發抖起來。
夭夭前來,長孫寂無臉色一沉,她急忙吓的跪下:“尊上,剛才我怕吓着姑娘,所以……所以才隻敢跟在後頭。”
周珂繞到林月遲身邊,才知道她剛才一路邊逃邊張望是在找誰。
長孫寂無身子一轉,發現她也跟着自己轉,手裡的衣服攥的緊緊的。
長孫寂無:“站到我前面來。”
林月遲在他背上搖了搖頭,長孫寂無又道:“你還想回去那個地方嗎?”
林月遲一聽那個地方,身體忍不住的發顫,她松開手,緩慢的挪動步伐。
長孫寂無也跟着轉身,居高臨下的睨視着她。
林月遲瞥見地上跪着的人,下意識就又往長孫寂無懷裡去,拉也拉不開。
她急的眼眶濕潤,無奈下長孫寂無隻能将人攔腰抱起。
剛要走她又死拉着長孫寂無的衣襟,眼睛一直往地上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長孫寂無猜不透她是在舍不得地上自己的那件外袍,還是舍不得讓夭夭跪着。
周珂眼尖,知道她舍不得的是長孫寂無的衣服。
夭夭默默的擡頭看了眼,猶豫着上前拾起了黑袍,遞出的動作一頓,覺得不合适又收了回來。
林月遲見她将袍子收回身前捧着,以為她是不還,急的又看向長孫寂無。
可半天就是說不出一個字來,隻能伸手指了指夭夭,又快速收了回來,将臉埋進他懷裡。
長孫寂無臉色一會青一會白。
夭夭倒是明白那人在急什麼了,可她這不是看他們沒空手接,這才打算自己先拿着嘛。
她試探着看向長孫寂無,在他的同意下開口問道:“姑娘是要這個嗎?”
林月遲隻是看了一眼,又将臉埋了回去,點了點頭。
夭夭準備給她披上,就聽見長孫寂無冷冷道:“自己拿。”
林月遲一愣,膽怯的伸出手,碰到衣服的那一下,用力的抽進懷裡,像抱着什麼無價寶貝似的緊抱着。
長孫寂無抱着人往回走,不忘道:“你剛才裝睡騙我。”
林月遲努力的在腦子裡找尋這個問題的答案,遲鈍了許久,才道:“對......對不起。”
做錯事了,就要道歉,林月遲謹記着他教自己的話。
長孫寂無腳步逐漸放慢了下來,一個月不見,他發現林月遲有些不一樣。
他吓唬着人說:“以後如果再騙我,就把你丢回去。”
林月遲害怕極了,點點頭。
那個地方伸手不見五指,時不時還會有分不清是人是鬼的東西去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但有一個人來的時候,昏暗的幽室會照進一束光。
雖然他也會欺負自己,但比起那些看不見的折磨,林月遲甯願天天見到他。
因為他離開前還會給自己留一盞燭火。
于是很長一段時間裡,林月遲都在矛盾,她即怕這個人,但是又希望他為自己留下。
後來他再也不來了,也沒有人再來折磨自己。
幽室裡沒有時間,林月遲覺得自己等了有一萬年這麼久,她有點想念他身上的味道和溫度。
也很害怕這會不會是新的懲罰。
還好他終于來了,他問自己是想待在他身邊,還是繼續留下。
林月遲拉着他的衣袖不放。
他說隻要乖乖聽話就再也不用回來了。
所以她現在要乖乖聽話,她不想回去,想到這,林月遲鼓起勇氣擡頭,艱難的開口說道:“我....聽....聽話的。”
長孫寂無停下腳步卻沒有低頭去看她,也沒問出她突然說這句話的意思。
林月遲以為他是生氣,想到他生氣的時候也很可怕,于是又急着重複道:“我....我....我真的....聽話。”
長孫寂無沒有回答她,蹙着眉,一臉凝重的往長信殿走。
周珂在後罵道:“長孫寂無,你是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