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遲攥緊着手,聽見他厲聲命令着自己:“把衣服脫了。”
“靠,你是人嗎?”周珂對着他一頓拳打腳踢,但回回都隻打到空氣上
林月遲坐了起來,顫着手就開始解自己的衣帶。
周珂難以想象道:“你真脫啊,姑奶奶!”
脫到一半,林月遲身子抖的厲害,她帶着最後一絲希翼望着他。
長孫寂無袖下的拳頭緊握,内心的洶湧和掙紮磨的他快透不過氣來。
他沖破自身設定下的防線,大步來到她身前,拉着她的手道:“認錯,認錯我就饒了你。”
林月遲咬咬牙,問道:“如果....我不呢?”
她還是要跑,長孫寂無臉色猝然一變,惱羞成怒般惡劣道:“那我就把你關起來,關到死。”
林月遲刹那時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再度攥着腕拉了起來。
她隻能像個遊魂被人攥着走。
夭夭看着長孫寂無将人拉走,急忙的跟上,越往前走她的心就越沉。
直到林月遲看見那個令她渾身發顫的地方。
她抓着長孫寂無的手道:“你要把我扔回去。”
長孫寂無将她扯過,繼續往地宮去:“這是你不聽話的代價。”
林月遲在看見那扇門後,幾乎是哽着聲求着:“别,别讓我回去。”
“晚了。”長孫寂無拽着人往地宮裡去。
夭夭被擋在地宮門外前,林月遲還聽得見她的聲音,她勸自己:“姑娘,您和尊上認個錯吧。”
她聽見夭夭對長孫寂無說道:“尊上,姑娘她不是有意傷了妹姝大人的,求您消消氣,饒了姑娘吧。”
林月遲再次被人像扔一個垃圾一樣丢回了地宮。
她握着自己發青的手腕,整個人慢慢的蜷縮起來,小聲道:“我再也不會出去了。”
長孫寂無似乎不在意,冷哼一聲:“好啊,那你就在這待到死。”
他相信過不了多久,林月遲就會哭着向自己求饒的。
林月遲聽後,心咯噔一下,好像正在往下沉。
聽着他離去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身上,她呢喃道:“疼。”
周珂蹲在她身前,問道:“你剛說什麼?”
随着他的離去,地宮内逐漸失去了唯一的光源。
林月遲将自己蜷縮在角落,默不作聲的将臉埋到膝蓋裡。
地宮内一片死靜,不久後響起了細細碎碎的哭泣聲。
周珂這才想起,她再次回到這的第一個場景不就是現在嗎。
馬上她的雙腳會被鎖上枷鎖,失去最後的自由。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
地宮裡的空氣逐漸變得稀薄,細細碎碎的哭聲也在逐漸弱下。
黑暗一點點将周珂吞噬,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一雙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拖進了八卦門後的幽室。
一股劇烈的疼痛油然而起,不斷刺激着周珂的神經,她咬着唇試着活動身體。
除了遍布全身的刺痛,周珂發現自己雙眼被蒙着,四肢也被上鎖铐。
她試着擡手,扯下眼前蒙着的布條,發現四周還是黑暗無邊。
周珂摸着地慢慢的爬起來,随着手上的動作,鐵鍊發出了冰冷又沉重的響聲。
拖動着身上的枷鎖,她慢慢往前探去,摸上了石壁。
石壁上坎坷不平,觸感上摸着像石壁上雕刻着什麼。
她雙手扶上石壁,順着石壁慢慢往前試探,走着。
走了大概十來步,像是觸發了什麼限制,鐵鍊忽然一緊,将她整個人活生生的拖了回去。
周珂的十指在地上留下了長長的血痕,這會她才驚恐的發現自己喉嚨裡發不出任何聲音,她啞了。
周珂強撐着身體,再度爬了起來,往前摸去。
無論她怎麼嘗試,怎麼努力掙紮,鐵鍊最終都會無情地将她拉回原地。
冰冷的束縛和無法突破的限制讓人深深感到無助和絕望。
周珂拽着鐵鍊,整個幽室裡靜的隻剩下鐵鍊哐啷啷的聲音。
就在她打算放棄的時候,周圍又一點點的被照亮,出現了别的畫面。
*
流裳将自己裝着藥丹仙草的瓶瓶罐罐裝回随行的醫箱裡,邊悠悠說着:“所以你告訴我,是因為覺得我和你一樣是普通人?”
流裳扣上醫箱,回過身去看着她。
林月遲抱膝呆坐在軟塌上,一張小臉略顯蒼白,長颦減翠,瘦綠消紅。
流裳笑着朝她走近,教道:“但你最應該的是告訴他,告訴他你不是想跑,你隻是害怕。”
軟塌上,林月遲像聽見了什麼應激字眼,縮了縮腳尖,将自己抱的跟緊了。
流裳來到她身邊坐下,聲音很是輕柔道:“你身上新添的這些傷,我看不像那人的力道,他該是好幾日沒來看你了吧。”
林月遲遲疑了許久,微微的低下頭。
流裳:“想知道他怎麼不來看你嗎?”
林月遲眼神愈發的暗淡,搖了搖頭。
“不想啊?”流裳帶着惋惜的語氣道:“那太可惜了,我還以為你要是聽到他受傷的消息會開心呢。”
流裳說完還刻意留意着她的反應,發現她頭也擡起來了,神情緊張的望着自己,不禁發笑一聲。
流裳:“你放心,他可死不了,隻不過是為了拿個破燈折損了些修為。”
林月遲這才又垂下腦袋,摸着自己腳上的鎖铐發愣:“他們,成親了嗎?”
“成親?”流裳笑問:“你是說和那隻狐狸?”
林月遲戳了戳自己的腳背,應道:“嗯....”
流裳笑着歎了聲氣,轉而取下腦後的長簪,送到她跟前:“下次它如果再來,你可以殺了它。”
林月遲聽見“殺”這個字眼,呼吸有有些急促起來。
流裳道:“别怕,那隻狐狸已經沒有價值了,就算你殺了它,長孫寂無的眼皮也不會擡一下,他不會怪你的,他隻是怕你想離開他。”
林月遲盯着她手中的長簪,聽見她訓訓引誘道:“那隻狐狸一直都在欺負你,如果你不殺它,它會一直背着長孫寂無來傷害你,還會對他說謊。”
流裳見她臉色微變,接着道:“一直在說謊的人是妹姝,它騙你還騙長孫寂無,說謊的人就得受懲罰,對不對?”
對,他說過的,說謊的人要受懲罰。
林月遲擡起頭,盯着流裳的手。
流裳将長簪往她身前送了送,說道:“拿着吧,欺負回去。”
林月遲伸出手,迅速奪過長簪後,雙手護在懷裡,往後退了幾步。
“好了。”流裳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裙往桌邊走去,拿下醫箱背在肩上,側着頭說道:“殺狐,得先鎖住她的寸關尺脈。”
周珂看着流裳輕步朝自己走近,随後身邊又響起了狐狸凄冽的嗷嗚聲。
回頭,是妹姝人身狐頭的樣子。
她猙獰着表情,撕裂的嘴巴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齒,嗤嗤赫赫的聲音在對着林月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