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珂一來到沈家,許多劇本裡沒有提及的記憶也一窩蜂湧上腦海。
來給她們開門的是沈承邺的老婆許晴,周珂一眼就認出,她是婚禮那天沖上台,攔着沈承邺追自己的那位女士。
許晴一看見周珂就激動的抱了上來,“聽眠,你終于回家了,我和你爸爸都快急死了。”
許晴問:“你這孩子,這段時間到底去哪裡了呀?”
周珂一動不動的站着,記憶裡顯示許晴内心并不喜歡沈聽眠,甚至一度擔心她會分走屬于自己親女兒的财産。
如今沈聽瀾提前結束接班人培訓回國,她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去管沈聽眠,她的心裡更希望沈聽眠能就此消失。
見周珂不為所動,厲宴修轉頭叫了聲:“伯母。”
他成功将許晴的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悄無聲息的将周珂拉回到自己身邊,十指緊扣着。
許晴連忙抹了抹濕潤的眼眶,失态道:“宴修,你也來啦,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因為我們家聽眠。”
“來,先不說了,你們快進來吧。”許晴說完就往屋裡走,邊道:“今天早上接到你的電話,我還以為你們沒那麼早過來呢。”
周珂轉向厲宴修,用着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厲宴修早上什麼時候打的電話?
厲宴修注意到她的眼神,輕輕的搖了下兩人緊牽着的手,小聲湊近她耳邊問:“還好嗎?如果不喜歡,我們待一小會就走。”
許晴發覺沒人跟上來,回頭看了眼,正好看見兩人低頭交頭接耳的畫面,臉上的表情頓時一變,但很快又恢複一臉笑容,“怎麼還在那站着呢?”
許晴沖着她兩招了招手,說道:“宴修,别站着了,聽眠你也是,快進來吧。”
周珂微微一笑,這才轉對厲宴修說:“我沒事,先進去吧。”
厲宴修:“好。”
一進門,周珂才發覺不對勁,盯着兩人相牽着的手問:“手,你打算要牽到什麼時候?”
厲宴修明明聽見了,但又跟沒聽見似的,拉着她往裡走。
“我們不用裝作感情很好。”周珂跟在他身後,用着隻有他才能聽得見的音量說。
厲晏修沒有回頭,也沒有回話。
周珂郁悶的看着固執的他,抿着嘴想算了。
許晴将她們帶到客廳裡,說道:“聽眠,你先陪宴修坐一會,你爸還在書房,我去找找他。”
周珂正要張嘴回話,厲宴修又搶先回道:“好。”
他好像在刻意替自己避開什麼。
許晴一走,周珂就迫不及待甩開他的手問:“你幹嘛一直搶在我前面?”
“因為你不是不喜歡她們嗎?”厲宴修将她拉到一邊坐下,接着說:“一會見過伯父,我們就回家吧。”
回家?誰要跟他回那個家了。
周珂提醒着說:“厲宴修,你是不是忘了,我昨天告訴過你,我們不能結婚。”
“昨天太急了,所以我沒來得及告訴你。”厲宴修轉頭看着她,認真道:“聽眠,我們的婚禮并沒有取消,而是推到下個月了。”
理解過來他并沒把昨晚的話當回事,周珂臉色一變,“厲宴修,你……”
早料到她的反應,厲宴修按住她手,強行打斷,自顧自說着:“聽眠,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和他們都解釋過了,隻要能在婚禮重新舉行前找到你,一切就當沒發生過,沒有人會怪你的。”
“當沒發生?”周珂可笑的問:“那我是不是還應該感謝你們都不怪我?”
厲宴修無奈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周珂又問:“那你們是怎麼做到能當一切都沒發生的?”
厲宴修啞口無言,氣氛一度變得沉悶。
周珂暗諷道:“是因為這場婚禮除了我們根本就沒人知道,不管對沈家還是厲家,先前發生的都沒有任何負面影響,所以可以隻當是個失誤略過。”
失落感壓遍全身,厲宴修保持着冰冷的沉默,明明是你先開始說喜歡我,願意為我付出一切的,現在卻無端的說後悔。
沈聽眠,你可不能這麼随心所欲的做決定。
厲晏修臉上不顯任何情緒,表情凝固着不動,他道:“聽眠,我也在為我們的未來努力,從現在開始你隻需要在意我就好了。”
周珂還想要反駁,但Alpha強勢的信息素朝她撲來,身體瞬間又失去了抵抗的力氣。
“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力滿足你,所以現在别和我置氣了。”厲宴修擡手輕撫着她脖子,指尖輕輕刮過她的肌膚,正繞到頸後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聽說你回家了。”沈聽瀾站在樓梯上,銀色的長裙,一頭黑發僅用絲帶裝飾溫婉的盤在腦後,展露出纖細的脖頸和修長的身姿。
厲宴修聞聲望去,周珂隻看了樓梯上的人一眼,就急忙轉向厲宴修。
果然,厲宴修一見到沈聽瀾就跟命中注定一樣,一瞬間被吸引,無法移開眼。
沈聽瀾作為一個Beta,身上根本就沒有信息素,但厲宴修第一次見到她後卻被深深的吸引,在心底埋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
沈聽瀾神态從容不迫,緩緩走下樓。
那時,周珂腦子裡出現了沈聽眠的記憶,她和厲宴修曾經一次過激的争吵中,沈聽眠貶低,嗤笑沈聽瀾隻是個低級的Beta,連信息素都沒有,而厲宴修那時卻回擊了一句,令沈聽眠徹底崩潰的話。
厲宴修說,他的信息素就是沈聽瀾的信息素,他們就是一體的。
支離破碎的記憶像浪潮一樣洶湧,周珂滿腦子都是厲宴修的聲音。
“我的信息素就是沈聽瀾的信息素,難道你聞不到嗎?!”
周珂捂住耳朵,想将湧上腦海中的聲音壓下去,但那聲音像詛咒般揮之不去,又像是再說,“沈聽眠,你真是徹頭徹尾的瘋了!”
耳邊全是厲晏修發出的,厭惡自己的聲音。
啪——
出乎意料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落下,厲宴修從中回過神來,收回眼神轉向身邊的人,吓了一跳。
“停下,不要再說了。”周珂不停的錘打着自己的頭,試圖冷靜下來。
她邊捶打着自己,邊說:“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從我的腦子裡滾出去。”
周珂再度擡起手,在拳頭重新落到頭上前,厲宴修手疾眼快的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按着。
他眸光微動,抓着周珂的手也不由一緊,“聽眠,你怎麼了?”
周珂臉色漸白,忽的揪起他的領子,憤恨問:“你到底還要從我身邊奪走什麼才滿意?”
厲宴修身體猛的一顫,眼中滿是愕然問:“聽眠,你在說什麼?”
周珂眼淚啪嗒一下,止不住的往下流,“我為了你什麼都舍棄了,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