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别人的聲音,周珂突然從夢中驚醒,猝不及防的紅了臉,想到自己剛一嘗到信息素的甜頭,腦子裡就自動出現的黃色廢料,狠狠的掐了白景腰上一把。
“呃……”差點痛的發出聲,白景急忙閉上嘴,待她松了勁才解釋說:“眠眠,是小旭,我的生活助理。”
一直在門口沒聽見回應,擔心真是出了什麼事,小旭問:“哥,你在裡面嗎?我進來了……”
白景剛要張口,周珂就說:“别讓他進來,你和他先下樓,我一會就來。”
白景:“好,那你先擦頭發,擦幹了再下來,不着急。”
“嗯,知道了。”周珂說完往外推了他一把,催促說:“你趕緊出去吧。”
小旭鼓起勇氣,剛走進門兩步就看見白景臉上如沐春風,完全跟剛才自己見的判若兩人。
白景還沒發話,小旭就先語無倫次的解釋,“哥!那個……我看你一直不下來,有點擔心,所以,所以信哥就,就讓我上來看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什麼事都沒有,下樓吧。”白景說着将他拉出了房間。
“哦,可是我剛才......”剛才好像還聽見别人的聲音了,是嫂子嗎?小旭還沒問完呢,就被白景拽着走了。
等周珂收拾完下來,正巧看見白景丢了份文件給小旭,他接過就逃命一樣離開了。
白景好像完全沒有想讓别人看見自己的想法,周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他走了?”周珂來到白景身邊,見他點頭,又問:“這麼快?都不讓人歇一會。”
白景的解釋是,“他很忙的,不用管他,眠眠,粥已經涼了,我去給你熱熱。”
“哦。”很明顯,周珂沒信他的話。
白景攬過她,膩歪的親了一口,“那你去沙發上坐着,等我一會。”
周珂:“好。”
白景看着她剛走開,又開始搭話,問:“要給你開電視嗎?”
周珂回頭,無奈的舉起雙手,“我自己有手。”
白景隻能笑笑,說:“好吧,那你等我會。”
“嗯。”周珂這次沒有回頭,一沾沙發就躺下了,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看電視和玩手機。
*
深夜,周珂趁着白景睡着,偷偷的解開了他的衣服,怪不得從江邊那晚之後,再也沒見白景脫過上衣。
系統的聲音響起,“這個說來可就費時間了,周珂,你真的有好好看過,現在待在你身邊的白景嗎?”
周珂伸手去撫摸白景左胸上的那個印記,系統那時的聲音還清晰的回蕩在耳邊。
系統:“如果你也對白景對身份存有疑惑,那就聽我講一個故事吧,等你聽完,就什麼都能明白了。”
周珂将耳朵貼近他的胸膛,感受白景胸前有力的心跳,思緒重新回到今晚和系統的對話中。
系統:“在遙遠的時空裡,有這樣一個世界,傲慢的人們推翻人類文明,企圖成為時代的主宰,所以國家基因改造計劃誕生了,科學家們耗費心血,曆經數十年專研人體基因改造,終于在某對天才科學家的手上創造出了第一個“完美”的實驗體,實驗體在活過培育期後,也被賦予了人類的名字,他叫做商野。”
周珂那時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會夢見研究所,夢見養殖室裡的小白獅。
基因改造人對她來說并不陌生,因為她來自系統口中的,那個遙遠的時空,養殖室裡的白獅,極有可能就是培育期的商野。
系統:“商野作為一個不應該有人類情感實驗體,在漫長的接觸中,愛上了身邊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小女孩,再後來,科學家們發現,國家基因改造計劃背後隐藏的真實陰謀,他們決心摧毀這些年以來全部的心血,可天不盡人意,所有反抗的人都死了,隻有非人的商野,和被注射了血清的小女孩逃出了研究基地。”
周珂腦海中又回想起那個在熱林裡,一直讓自己往前遊,不要回頭的女人。
被注射了血清的小女孩是她自己,将她推入深潭的是她的媽媽,可周珂隻能回憶到這,她記不起那個女人的臉。
系統:“商野憑借着小女孩身上注射有自己的血清,很快就找到了她,可小女孩失去雙親非常痛苦,面對國家的追緝,商野最終取走了小女孩的記憶,默默在背後守護着她,直到自己短暫的一生結束。”
周珂知道,當年所謂的“完美”隻是假象,所有基因改造人最終都擺脫不了基因突變,沒有腦原液維持而死亡的結局。
系統:“商野死了以後,因身上特殊的能力被時空清理局選中,本是被當下一任神使來培養的他,居然制造了世界混亂,犯下彌天大忌,神對他降下了神罰,将他的靈魂分散在各個被他攪亂的世界,商野失去靈魂不再完整,自然也失去了前生的記憶,隻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待一個人。”
短短不過幾分鐘,系統便講述完了一個人的一生,他問周珂:“你不好奇那個彌天大忌是什麼嗎?”
那時周珂就已經有所擦覺,已經聽到這,她不可能還不明白。
系統:“他啊,既然詛咒了那個小女孩,用着可怕的執念,将本該進入輪回的她帶到這裡,而商野産生執念的那一刻,小女孩也注定成為了他的神罰,隻有她才能重新将散落在各處的商野拼湊完整,也隻有到了那一天,她們才能真正得到解脫。”
回憶到這,周珂的淚水已經将白景喚醒,聽着她細微的抽泣聲,白景幾乎是下意識就開始釋法安撫信息素。
白景:“眠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怎麼哭了?”
周珂在他懷裡點頭,想到的卻是系統消失前的了一句話,“周珂,現在你能認出那個奇怪的、此時就在你身邊的白景,他們都是誰了吧?故事裡的小女孩,你想起來了嗎?”
“眠眠,你别光點頭,得告訴我是哪裡不舒服呀?是發熱了嗎?”白景說着摸了摸她的額頭,身體的溫度很正常,着急問:“要去醫院嗎?還是我讓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不用看醫生。”周珂哭的更厲害了,她說:“我隻是突然覺得難過,很委屈。”
我以為我猜錯了,但沒想到那真的也是你。
商野,你為什麼要保護倪嘉?是不是因為你把她認錯成我了?
周珂越想,心裡就越酸澀,明明他都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印記的痕迹,怎麼還可以認錯……就算是失憶了也不可以。
白景這才松了口氣,揉了揉她的腦袋問:“怎麼突然就撒嬌了,這才剛醒就受委屈啦?”
周珂不肯說話,将頭埋進他懷裡。
故事裡的小女孩是自己,無論是令人感到奇怪的白景,還是如今面前這個愛着自己的白景,都是同一個人,那個被自己遺忘的白獅實驗體。
白景見她不回話,抱着又哄了哄,“哪裡就又難過又委屈了呢?你告訴我,現在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弄來,好不好?”
周珂還是不肯理他。
為了找回記憶,結束這段快穿之旅,為了重新拼湊愛人的靈魂,從今天開始,她将站在清醒與麻木的邊界,不能堕落亦無法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