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珂一坐下面前就出現了一部手機,看起來是全新的。
“這不是我的手機吧?”周珂問。
她記得自己剛醒那會,何宴說她的手機太久沒用已經壞了,後來何宴也沒給她買新的,周珂也默認着沒問。
不管何宴想做什麼,周珂目前都是順從的狀态。
何宴:“嗯,這是新買的,裡面存了我的手機号,以後我去上班,你在家如果無聊就給我打電話。”
周珂這才想起,何宴是該要去上班了,這也是她的機會。
“好。”周珂收下手機,也沒試就直接放到另一邊。
何宴:“我不在家的時候……”
“我不會出門的。”周珂搶先說。
何宴嘴邊有絲苦澀,“不是,你可以出門,但是每天晚上七點前,你一定要回到家裡。”
周珂有些不明白,問:“你為什麼突然又放心我自己出門了?”
何宴笑着低下眼眸,“因為你一定會出去。”
被他看穿,周珂彎眸同樣笑了笑,她想也許也能按時回來的吧。
*
何宴去上班,這是周珂唯一能偷偷尋找陳最的機會了。
時隔一星期,她又回到了當時和陳最碰面的醫院門口。
周珂巡視着醫院周圍,醫院門口雖然有監控,但想看醫院的監控畫面怕是沒那麼簡單。
可如果想讓梁绮雯幫忙拜托赫蔚找人,最快的辦法,至少還得提供一張照片,不然茫茫大海,光個名字,何時才能找到陳最。
于此同時,何宴每天都能在手機上收到有關周珂一天的行蹤。
今天是第幾天了?
周珂像這樣,每天在自己出門後就火速跑出去是第幾天了?
何宴想了想,應該快有一周了。
他頹然的靠進沙發裡,轉頭還能看見桌子上擺放着他與桑甯的合照,何宴内心苦不堪言。
何宴:“桑甯,從你一醒來就迫不及待要去見的人,原來還是周景言。”
周景言在你心裡就這麼重要嗎?
何宴閉上眼睛,腦子裡都是之前赫蔚接走梁绮雯時,梁绮雯問何宴認不認識一個叫陳最的人。
叫陳最的人,何宴不認識,但是那天在醫院門口,何宴聽見了周珂叫這個名字,所以他才找到周珂。
可那個被叫做陳最而回頭的人,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周景言。
何晏有些混亂,周景言什麼時候又叫陳最了?
但也許是自己誤會了,也許周珂要找的人不是周景言,而真是那個什麼陳最呢?
這個世界上也許真有一個叫陳最的人。
何宴一開始還能利用這個借口來安慰自己,但自從第二天在梁绮雯那裡聽說,周珂醒來當天在醫院門口見到過她想找的那個人之後,何宴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
他沒法再找借口欺騙自己,直覺不斷告訴何宴,周珂這段時間隻是為了讓他放松警惕所以才裝乖的吧?
她從來沒有真的忘記過周景言,總有一天,她也一定會再次回到周景言身邊。
“桑甯啊,桑甯……”何宴哭笑不得,不知如今自己還能拿她如何是好。
如果你的選擇依然是周景言,那麼我的堅持還有意義嗎?
何宴獨自一人待在冷清的辦公室裡,他死咬着唇,仿佛失去了痛覺,再一睜眼時,雙眼布滿了血絲,耳邊不斷傳來桑甯的哭泣聲。
“都是假的,幻覺,冷靜。”何晏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如果不想被當成瘋子。
何宴的呼吸間斷不續,他連忙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回辦公桌,從抽屜裡翻出了自己的藥,顫抖着手倒出幾粒後也沒看清,仰起頭将藥片都生咽了下去。
何宴費力的蠕動着鮮紅的嘴唇,眼前一片模糊,就好像回到了桑甯在他面前跳樓的那天。
桑甯手腕上的血漬還未幹涸,那天她眼睛裡紅了一圈,帶着沒落下的淚對何宴說了一句話。
“何宴,救救我。”
她都不等何宴的回答,就那麼果斷的向後倒去。
何宴臉色慘白如霜的蜷縮在桌底,身軀微微的顫抖,此時有種說不出的孤寂和脆弱感。
“桑甯,你也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