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明将劍送來後就離開了房間。

蕭雲留已經醒來，崔知行給了他一塊白帕讓他擦拭嘴角上的血迹。

他并沒有對自己為會流血感到奇怪，這個狀态很像他之前剛醒來時的樣子。

那時他明顯遭到了重創，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氣憤、悲憤或是後悔，這些統統都沒有，隻有疑惑與少許的難受。

這并不正常。

他好像失去了對重大事故發生後對應的情緒，隻是關注當下的情況，就像是一個空心的人。

沒有自己的情緒，隻會适當地給出一些當下遇見事情時的反應。

……

此時他的面前放置着兩柄劍。

一柄紅雲帶雪，一柄金烏鳴啼。

劍鞘與劍，俱是配套。

此刻他正筆直地坐在桌前，聚精會神地看着眼前的劍，神情專注。

崔知行随意地正坐在他的對面，這個男人和周國男人的身高差不多，崔知行比他稍高一點點，兩人對坐差不多可以彼此平視對方的臉，不用低頭。

她在等待。

“選擇好了嗎？”

蕭雲留點了點頭，“選好了。”

這兩柄劍都是上好的劍器。

正如它們名字字面意思所言，劍與劍鞘都很特别。

紅雲帶雪是通體血紅，劍身上有少許白色流雲的圖案點綴其上。

這柄劍曾經被齊國人視為不詳，它所過之處，往往無一人生還，她們對手持紅刃之人避之不及，将其視為嗜血者。

它的出現會奪去衆人的性命。

不過劍鞘上鮮紅的顔色，和眼前之人的紅妝倒是相配。

金烏鳴啼，顧名思義，三足金烏于紅日前鳴叫，四周盡是金色的光芒。此劍正中一道黑色粗線貫穿始終，三道短線從側邊均勻伸出，由圓心發散，向外輻射出去。

黑線周遭盡被金光吞噬，而猩紅的太陽卻成為了底色。

趙天明故意挑出這兩把劍，也隻是因為它們劍身與劍鞘都很别緻。

劍閣裡每一把劍都很特殊，足夠承載特别的魂體了，而且劍體上顔色異常華麗，與尋常的劍器很是不同。

趙天明：我挑的這兩個很适合長得漂亮的又穿紅色衣服黑色長發的男人暫時居住。

在挑選的時候，為了避免陷入難以選擇的窘境，她決定回想蕭雲留的樣貌衣着。

看看這男魂體嫩白的臉，看看這身上精緻的紅妝，很是飄逸的黑發，看看……

一看就是像是周國世家裡的這樣大戶人家出來的少爺，漂亮但不是能打架的樣子，不然也不至于被人傷成這樣。

身弱需要保護。

趙天明：“老師最好收取兩次保護費，我們也算是押了兩次镖了。”臨走前語她曾重心長地拜托，希望崔知行可以收雙份錢。

第一次，這男人被老師給救了回來；

第二次，趙天明把他的家搬過來了。

……

在五光十色的極品劍器中，她最終取回了這兩柄劍。

崔知行在等着他開口。

蕭雲留将視線從桌面移開，看向崔知行的眼睛，有些誠懇道：“我想選擇你身上的銀色佩劍。”

崔知行：“不行。”

“……為什麼？”

崔知行沒想到此人倒是盯上她的佩劍了，那是個靈器，與這些劍器都不相同。

他倒是會挑。

蕭雲留以為是自己的誠意不夠，努力找補：“有我的幫助，你打架的時候會更厲害。”

聽他這麼說，崔知行來了興趣，“你能做什麼？”對敵的時候放他個劍靈出去與人對決嗎？打不赢她再上？

蕭雲留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可以讓你的劍變得更閃亮。”

這是什麼奇怪的理由？她的銀劍現在的亮度正好合适，再閃就影響戰鬥了。

“不必，不需要。”

“那你想讓我做什麼？盡管提！我很喜歡你這柄銀劍，它讓人覺得有些親近，它似乎可以幫助我，讓我的神魂更加穩定。”他有些執着。

……

崔知行不走心地笑了一下。

“這與我無關。”

“很遺憾，我的劍中已有器靈。”

蕭雲留并不氣餒，他順勢看向銀劍，上面刻有奇怪又複雜的獸紋。

“很眼熟的紋路。”他向崔知行搭話，“和你的袖袍上的紋路很像。”崔知行的衣前身後都有白澤隐紋，之所以對她衣袖上的紋路單獨提起，是因為剛才她将白帕遞給他時，他順着她的手向她的手臂看去時，有關注到這個特别的圖案。

蕭雲留擡起眼睛看向她，眼神明亮，“我希望再争取一下，我隻要一點點的空間。”

“理由。”

“……”

“我應該曾經見過這個紋路，以及紋路的主人。”他的記憶被封掉卻并沒有失去一些常識。他仔細想了一下，好像是……

“是白澤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