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上空,洛河神劍已恢複原來大小,七彩的流光愈發濃重,彩光如同流水一般落在巨石頂部,然後全面覆蓋。
表面的粗糙都被流光遮住了,深坑也被填滿,但是洛河的光芒未曾消散,而是一直沿着龜裂的地面,向着整個流域出發。
在高速旋轉中,洛河發出一陣陣嗡鳴聲,頂部形成一個巨大的七彩光環。
周曹稀薄的靈力被逐漸引導着聚攏,在巨大的七彩光環中一次次穿越。
此時的光環好似一個高效過濾器,靈力一旦穿過光環就會鯉魚躍龍門一樣發生質變,更為純淨且有生氣。
這裡最稀缺的就是生氣。
穿過光環的靈力在天空中打了個轉,然後迅速在地面上鋪開。
一時之間,一朵巨型的炫彩蓮花在地面綻開,從蓮蕊溢散開的光點從空中灑下,閃爍着的光點抱住每一株長出地面的花草,竭力将自己的能量注入。
枯黃的草叢突然有了生機,靠近根部的地方發出綠色的小芽,幹裂的溝壑第一次萌生了被撫平的願望,竭力地孕育着周圍的花草。
“我……”謝螢突然感受到高山一般的幽怨之氣,麻袋一般兜頭罩下,壓得她呼吸困難。
即使拼了命地硬抗也覺得身體在不斷下沉,意識也逐漸消散。
忽而又有一大片生機憑空誕生,并以磅礴之姿态飛快蔓延。
沒有哪個生物向往死亡,所以絕處逢生也屢見不鮮。
“屏障消失之前這裡還是一片死地,但是現在生機卻如春筍般茁壯成長。”清揚當然發現了一抹綠芽,也發現了腐爛的根系又生萌芽開始堅強地向下生長。
“一旦有了希望,都會拼了命掙紮出困境,花草如此,人神亦如此。”忽而想起初生之時拼命吸收天地靈氣隻為能看到第二日的朝陽,柳依眷戀着環住潤澤的勁腰,将腦袋埋在那人的脖間嗅着曾今的氣息。
“感覺怎樣?”清揚察覺到了謝螢的不對勁,暫借胳膊給她喘息。
謝螢擺擺手,強忍着肩頸間的不适活動了兩下,“隻是先前有點不舒服,現在已經好了。”
“被影響了。”是當年生活在洛河兩岸的人,他們的怨氣被屏障困于此地,又經千年的痛苦的發酵更顯濃烈,今日一朝釋放,自是所有怨氣噴湧而出,而謝螢純靈之心,更能被影響到。
洛河水盡,溶解了混沌之力,但還是影響了多數人的性命。
“我們現在如何?”照梅将謝螢接過來,輕挽着纖細的胳膊,讓人靠在肩上稍緩一陣。
“自然是順流而下。”靈山在洛河的中遊,而我們現在應該在上遊某處,順着流域内蔓延的彩光而下自能找到靈山。
“那兩人幹嘛到這裡來?”謝螢休息了許久,但還是有點虛弱,怨恨的情緒一直禁锢着她,看着這裡的萬物一點兒都提不起興趣。
“寶瓶。”潤澤眉目微皺,他們是跟着阿柳的信物來的,這裡能和阿柳和自己扯上關系的,隻有寶瓶,可是當年兩人放置寶瓶時并無任何異常,又怎麼暴露的蹤迹。
“他們怎會知寶瓶在這裡?”柳依不可置信,當年除了他們兩人,可沒有人即知道寶瓶的存在又怎知道寶瓶的下落。
“難不成是蔔卦算出來的?”謝螢隻是随口一說,随後就被一聲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附和。
“我們當然是蔔卦算出來的!不過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要來的?”
突然出現然後說話的人是青龍血脈繼承者孟甯,他身旁的是朱雀血脈繼承者朱靜。
孟甯沒有一如既往地用靈力将自己和地面隔開,而是用青龍靈力包裹着全身,将自己與外部環境完全隔離開,過分的是,他還帶了兩層口罩。
孟甯老遠就看到了照梅的身影,此時也趕緊往她身邊竄,看得朱靜忍不住啐一口。
“你們怎麼來了?”照梅被謝螢拉着不好後退,但還是盡可能地拉開自己和孟甯的距離,這人臉皮太厚。
朱靜聞聲故作神秘,一副算命先生的架勢擺起就開始搖頭晃腦地說:“小子我掐指一算,最近此地有天材地寶出世。”若能得到自是一飛沖天,修為蹭蹭往上漲。
幾人當然不相信他的措辭,要是玄武來這樣說肯定沒什麼問題,但是她一傻鳥這樣“表演”,顯然是在開玩笑,而且并不搞笑。
孟甯瞪了一眼朱靜,笑嘻嘻地看着照梅,非常老實地交代,不是為寶物而來,而是他倆的機緣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