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陽最後還是回到了凝霧，靠在自己的床頭，眼睛雖然睜着，但裡面沒有任何東西。背包被他牢牢地捏在手裡，任何人都沒有拿走，也拿不走。

“他到底怎麼回事？”照梅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孟甯和朱靜帶着楊陽上靈山之時她正在和紫凝學釀酒，她沒想到楊陽會受那樣重的傷，也沒想到小貓咪會突然死去，那是他的命啊！

楊陽醒來之後拒絕療傷，隻是抱着背包悶聲向山下走，一句話也沒說，所有人也攔不住他，愣是頂着風沙穿過了沙障，最終還是被照梅帶了回來。

他舍不得失去楊楊，他舍不得埋葬它的骸骨，隻是每天定時輸送靈氣，保持軀體的柔軟，哪怕他的丹田裡空蕩無一，幹澀發痛。

“楊楊~楊楊~”他用腦袋抵在貓咪的肚皮上，呢喃着，血絲從嘴唇上裂開的縫隙裡流出來，淚水沾濕了楊楊的絨毛。

他想象着耳邊還有呼噜聲，他想象着臉頰下的肚子還有明顯的起伏，他想象着那輕松愉快的喵叫聲……

太陽消失又出現，但是楊陽還保持着那個姿勢，胳膊發硬，手指也被壓得發青，但是還是不想放手。

兩天過去了，眼淚也流不出來了，他就隻呆呆地坐着，抱着他的摯愛。

謝螢和清揚到時照梅仍然端着一碗粥站在門口，她看到昨天放在那裡的飯沒有任何變化，面早就吸完了水分坨成一塊，旁邊的水也沒少一分。

不吃不喝已經整整兩天了。

她端着粥走到床邊，拉回了那人的思緒，但是他嘴巴雖然張開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搖搖頭，不想吃飯。

照梅沒有任何辦法，最後還是請來了大楊奶奶。

大楊奶奶慈祥地摸着楊陽的脊背，像楊陽當初給貓咪順毛一樣，等大楊奶奶眼神落在他的臉上時，那裡已經滿是淚痕。

淚珠打在衣襟之上，沾濕了一大塊布料，楊陽忍不住地出聲哽咽，全身顫抖着，埋在大楊奶奶的懷裡。

“孩子，”粗糙的手掌仍在撫摸着脊背，一下又一下，“不要傷心，小白楊還在你的身邊。”

還在你的身邊！

聲音在楊陽腦子裡回蕩，他帶着濃重的鼻息，用濕潤的眼睛看着大楊奶奶，“它，在哪裡？”

順着大楊奶奶的視線看過去，在門口，照梅的旁邊，站着一個漂亮的女子，和他想象中楊楊化成的人形有些相似，他用迷茫的眼神看向大楊奶奶，奶奶說，它沒有死，隻是回到了它該去的地方。

該去的地方？

是她嗎？

楊陽站起身，兩天多第一次出門，陽光太刺眼，但他還是想睜着眼睛仔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