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酷暑來臨前南方需要經曆龍舟水的洗禮,才算是入暑。今天起,天空總是會不間斷的下雨,這種天氣劉家母女都特煩,一個煩出門買菜一個煩出門上學。劉媽又是在抱怨:别人家裡有男的會開車,我們家有了也不是來接送我們的。
聽得太多偶爾33會反駁:你是不是沒有男人不能活?辦法隻有男人才能解決嗎。
她聽太多這些沒有志氣的話了,平常總是耀武揚威的,關鍵時候總是男人男人。怎麼?家裡剩下女人就不行了?真沒用……
在劉爸離開家的日子裡,她已經學會修水龍頭,爬上天花闆換光管,家裡設備不行會打電話找專業的人來維修,她不覺得女人在家是有什麼不行的,也許有這些是不會,但也不代表他們天生就會,術業有專攻,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抱怨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下雨的天氣,要比平時早出門。33撐回了綠色透明傘上學去了,這把傘是她後來又去精品店問老闆訂的。老闆當時說剛好要進貨,可以拿。算是幸運吧,又用回自己喜歡的東西,而那把藍色的雨傘被她好好的放在房間裡的一處角落,也許有天會用到吧。
她來到飯堂時,鞋頭已經濕了連同她的襪子,這種感覺真難受。
鐘齊和張嘉彥現在變得偶爾會來飯堂吃早飯,有時候就鐘齊一人來。張嘉彥來了也沒怎麼和他們聊,就像個拼桌的人。他的戀愛在33看來,像是在曆劫,人越來越沒精神,一點都不朝氣。他是和張茜相處的不愉快嗎,張茜最近的狀态,好像也不太行。經常下課趴在桌子上,偶爾和她搭話也不怎麼搭理自己。和張嘉彥說話有時候也費勁,看得出鐘齊盡力了。
在這種讨厭的天氣加持下,某日33開始受不了,她給張嘉彥發去了短信。
33:你最近是被奪舍了嗎
張嘉彥:像嗎
33:像,要不我叫我媽幫你介紹一下神婆,讓她幫你招魂
張嘉彥:不用,現在挺好的
33:哦,你是好了,周圍人就遭了。鐘齊為了讓你多說話,頭發都快被薅沒了。
張嘉彥:是嗎,沒察覺
33:每次你都不怎麼接話,他尴尬的一直摸後腦勺。你心疼一下他吧
張嘉彥:那你呢?
33:我什麼,我頭發多啊,不是你說的嗎
他的心裡也想自己好起來,可是好像沒什麼事可以讓他高興,突然間就對很多事物失去興趣。他以為她是要來罵自己,也許心裡可以舒坦些,但她不是,也許她對自己放棄了吧,連生氣都覺得是多餘,是浪費,是不必要。
張嘉彥沒有回複33,她看着屏幕久久,她在想他到底怎麼了?是分手了嗎,但是沒聽說啊。是和家裡人鬧的不愉快嗎,這是人家裡的事情,打聽起來好像不太好。那還有什麼事?方便問張茜嗎,可是她最近不怎麼搭理自己,問鐘齊嗎,張嘉彥會告訴他嗎,那為什麼告訴了鐘齊沒告訴自己呢,明明之前他們那麼要好……
周末她和曉怡出來喝東西,她問曉怡她要怎麼辦。曉怡的回答是:直白點去問。
讓她直白的去問當然沒有問題,可是他會直白的說嗎?别說男生要面子了,她自己就是例子,在自己心情不好狀态很差的時候,别人問你怎麼了。巴不得讓那人越遠越好,自己隻想靜靜别煩。
她努力的回想那段時間,他是怎麼對自己的?但是她又沒弄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情況,很難下手。而且他的狀态比她之前好些,起碼他還算過得去,會聊天說話,隻是少了活力。
曉怡:不用考慮太多,想做就去做。
33:就是害怕做了他會不高興
曉怡:不高興還能把你怎麼着,反正你們兩現在都沒什話說,大不了不和他做朋友了呗。
她不想這樣,他與自己有着這麼多交集,她不想兒戲的對待這段友誼。
33:不行,
曉怡:為什麼不行,你們三個人,少了他,還有一個鐘齊呀
33:不一樣,不可以不做朋友
曉怡:好吧,那你再想想吧,我也幫不了你們什麼
33:嗯,我再想想。
和曉怡分别後她走到了她家公園附近,朦胧的天下着綿綿細雨,原本這周末她是不打算出門的,可因為他的事,弄的自己心緒不甯需要找個人支招需要發洩口,不然自己内心堵的慌。她有想過找他出來罵一頓,就像他那時那樣,可惜她下不了口,她又沒他會說那麼多的大道理,又覺得不至于罵他,他也沒做錯什麼,那她要怎麼做他才能像以前那樣正常?
看着空蕩的公園,陷入沉思。她那天以後沒有再來過這個公園了,那時的她是想着避開與他的獨處,害怕被人誤會和他的關系。那現在的自己呢,又想開解他又不敢接近他,又是鬧哪樣呢?給他發的信息,讀不到他的語氣,那種無助的感覺瞬間填滿了整個内心,他之前也是有感受的對不對。是不是這次該自己主動了?
回到家裡,劉媽說她回來的這麼早。她說是啊。她都忘記這次出門是借口找曉怡補習的,不是出去玩的。自從劉媽知道他哥高考是這周五開始的,她就加強的盯緊33,她說:你哥高考完了,你就高二了,時間很快過的,不要得過且過,你哥靠不住,媽就看你的。
被劉媽架上沉重的包袱,33覺得自己的肩膀重了許多。像是無形的枷鎖,讓她有時候覺得自己的休息就是一種懈怠,就是對不起劉媽,她有時候也會被這樣沉重的愛,壓的透不過氣。
晚上她睡不着,看着聯系人列表裡那麼多人,竟然不知道要找誰。以前覺得加了很多好友,覺得自己特别牛,覺得自己誰誰都認識。現在回想覺得自己特傻,想找一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列表不知道給她翻了多少回,最後她放下手機試着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