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說着她的情緒開始奔潰，她也想自己好起來，她之前明明覺得自己已經好起來了，可是為什麼事與願違。明明已經努力了很努力了，卻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分開過後的每個夜裡，總會時不時想起他。想到有些事想笑，笑着笑着突然就會很難過，難過他為什麼不在自己身邊。也會想到一些丢臉的事，現在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很傻很天真，他是不是也這麼認為？總是睡不着，總是記起那些事，總是會很難過。

她的身體健康就是在這個時候走向下坡的，她開始頭疼，上課和刷題沒有辦法集中，用力過度腦袋開始脹痛起來，她跟劉媽說，劉媽回答她：是上火了！她來月事身體很不舒服，她終于體驗到了這種疼痛，原來真的會讓人痛的聲嘶力竭，她跟劉媽說，劉媽回答她：就是平時不好好吃飯，缺少營養。她的臉上開始長青春痘，她每天看見鏡子中的自己，好煩惱，有時手賤還會去擠它，她跟劉媽說，劉媽回答她：你就是手多多，你不擠它就啥事沒有，你擠它就會越來越多還留疤。

這天她被老陳叫去了辦公室，老陳問她為什麼後面的閱讀理解亂寫？33默不出聲，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如何告訴老師，自己一看到一大段文字腦子開始混亂。看字會串行，自己努力控制卻越弄越糟糕，沒有耐心看完整篇文章。她聽着老陳說着那些話，她已麻木沒有任何想要反駁的念頭，她轉頭看向别處，剛好看見他在附近。

“為什麼他會對我微笑”

“為什麼他可以不打招呼的，從我身邊走過？”

“為什麼他可以？”

“之前很期待能夠見上一面，可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感覺，這比沒能見上還更難受。期末了要考試放假了，可以不見了，可以不知道你的事了，可以不去笑了。最近朋友老來問我，我裝的好累啊，我怎麼可能沒事呢，強撐罷了。我隻可以跟他們說：在一起時間又不久，沒那麼深感情。朋友說：往這方面想就對了，很快會忘記的。可是，他們好像不知道我們一起經曆過什麼。好奇怪，我回想之前我們一起做過的事情，總是想流淚，可那時候我們明明沒有在一起，那時候的我還不喜歡你，那時候的我還跟别人在一起。我會想那時候的你，是什麼感受？想着想着，就哭了。我是不是太矯情了？我的确是個矯情的人，矯情又擰巴。”

……

“你最近怎麼樣，不用為我早起的清晨很爽吧，在緊張學習的日子裡，睡眠時間真的太寶貴了。你晚上呢，是不是就可以早點休息了？跟你媽媽打完長途就可以早些睡覺，不用再給我說晚安了，電話費應該也省了不少。說起和家人通電話，那天我真的很想跟你分享：我能開始體會到親人不在身邊，但是他們盡力的通過電話或者其他方式去表達對我的關心。我現在中午都會期待一下我媽媽給我打電話，問我有沒有回到家，吃沒吃飯，飯菜口味怎麼樣，出門要小心。”

……

“你現在學習怎麼樣？幾次看你手裡拿着書，是不是走路都在研究題目怎麼解？你這麼認真，萬一下學期你真的上來5班，我該怎麼辦？我還沒能好好面對你。我最近成績一般，可能新學期我要回去3班了，甚至4班。你知道我們題型有多奇葩嗎，阿根廷人不喜歡吃蜂蜜所以大量出口賣給别人、日本方形西瓜研究出來就是為了節省存儲空間、最離譜還問電視劇亮劍裡面的内容，我好想說我沒看過怎麼知道，我就這麼丢失了好多分，我文綜現在變得好差，排名好久都沒有擠進過前十，前二十，前五十。曾老師有問過你怎麼樣，我說很好，他說你們一起共同努力，會更好。我心裡想，共同努力沒有了，你好像沒有我之後都展翅高飛了，剩餘我一人倒退。”

……

“我祈求這一次期末很難，非常難，難題可以暫且的把你留在四樓。給我一個學期的時間，我想好好消化和适應，再次面對你的時候，我想我有一個好的狀态被你看到。”

期末考試結束了，33背了一堆東西回家，她打算這個寒假要埋頭苦讀，要奮發圖強，要朝着自己理想的大學前進。于是她這一次的努力有被劉媽看見，劉媽鼓勵她并且說道：你這樣，媽砸鍋賣鐵都會供你上大學。

“真的需要砸鍋賣鐵嗎？”

今年過年難得她哥劉文青回來一起相聚，劉媽是很開心的，已經有幾年沒有一起正式的過年了。同時她也知道，劉爸帶着那個女人和那個小孩回鄉下過節去了。

這次她哥回來瘦了很多，被曬的黢黑黢黑，劉媽很是心疼，33也會。她再次看見她哥，他的身上已經沒有剛畢業那會的青春氣息，有的是被社會錘打過後的疲态。她這次一定要忍住自己的狗脾氣，不要再和他吵架了。

閑聊期間她哥表示，不想再跟着劉爸一起幹活了，太累了太辛苦了，想要回家。劉媽連連同意，她可不想讓兒子再繼續在劉爸那裡受委屈。于是在過完年後家裡又有新的矛盾，劉爸每天好幾個電話的打來催促劉文青回去幹活，劉媽不願就和他大戰幾百回合。期間有幾次是33接聽的電話，她隻是說了一聲“喂？”她爸氣炸的說：讓你媽聽電話！這個家吵架她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最後的最後劉文青如願的留下來了，不過他之前欠的債務需要自己打工償還，關于家用部分應該很難要了，他們把這個重任推給33，他們說：你現在還是未成年，你爸有義務跟責任養到你十八歲，憑什麼說不給就不給！要！必須要！故意挑過完年要交學費的時候吵架，就是不想給學費，别以為不知道他的招數。

左右為難，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為什麼這個時候卻又可以讓自己說話了。

電話那頭接通了，33吸一口開始說：喂，爸爸，吃飯了嗎

劉爸：說正事

33：就是新學期要開始了學費的事

劉爸：沒錢，找你媽

随之挂掉了電話，33坐在沙發上聽着話筒裡嘟嘟聲，她的心跳也突突地跳着“那……怎麼辦”

“我在這個家裡，到底是什麼個存在？”

學費事劉媽最後找了劉爸那邊的人借到了，劉媽讓33記住她爸這不負責任的行為，永遠不要原諒他。

新的學期就這樣開始了，在這個寒假裡33沒有記住多少，可能一開始是記住了一些，随着家裡的事情發生，就又忘記了。她記不得那些知識點了，隻留下來劉媽拿着話筒和劉爸吵架的畫面。

這學期她回到了3班，班主任還是曾老師，回到之前班級的感覺，并沒有多好。她已失去了對這個集體的歸屬感，再見曾老師的感覺也并不強烈。她打聽到嘉彥還在四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她還有時間……“是還有時間逃避嗎”

……

“瓦利”

“我還是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