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弟,打的架子鼓多好,早知道你小時候也讓你學這個。”劉爸坐在33旁邊,将手機遞給她看,33眼皮沒有擡起繼續看着手機裡的小說回答道:我不記得我小時候你會管我的事,還是現在的小孩幸福。劉爸不出聲,繼續欣賞着手機裡的視頻。是的那時候的他很少管兄妹二人的事,在外忙着賺錢忙着搞人際關系在内忙着跟妻子鬥智鬥勇,那時候的他無暇顧及兄妹二人的事。
沉默一陣之後小屁孩來到過磅房找劉爸,他嚷嚷着要劉爸帶他去吃肯德基:爸爸爸爸我暑假作業寫完了,你說過寫完了就去吃肯德基的,帶我去帶我去……劉爸見今天廠裡沒什麼事情做,收拾一下準備帶姐弟二人去,卻遭到了33的拒絕:我不去。
小屁孩見狀驚訝:姐姐!是肯德基哦,你不去?那裡有炸雞和漢堡!
33冷漠:沒興趣
劉爸:她不去就算了,我們去吃,吃全家桶!
小屁孩興奮的跳起來:好耶!全家桶!全家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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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完成作業就可以有獎勵了?難道完成作業不是應該的嗎,你是什麼時候變得那麼仁慈了,可以帶着小孩子去吃你以前口中說的沒營養的洋垃圾了?你又會在什麼時候才會記起對我們的虧欠?你吃過沒有肉的漢堡嗎、你喝過參了水的可樂嗎……”
33第一次去吃麥當勞是她哥劉文青帶着她去的,那時候兩個小家夥已經一周沒見面了,33很想他哥。那段期間劉爸和劉媽又吵架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劉媽趁劉爸不在家的空檔連忙收拾了衣服帶走了33,來到了一位阿姨家裡。這位阿姨33隻見過幾面,阿姨熱情的招待母女二人,嘴上說讓她們放心的住下,想住多久都行。那時幼小的33不懂,為什麼有家不回要住别人家,為什麼不帶上哥哥,為什麼劉媽和劉爸要吵架。那時的她好像是二年級,她哥四年級相隔兩個年級相隔好幾個樓層,33在學校裡不好找到她哥。她在等在期待哥哥會不會找到她,她哥不負希望的來找她了,跟33說放學等他,帶她去吃好的。放學過後劉文青帶着33去吃麥當勞,那時店裡都是大人們帶着小孩歡聚一堂,隻有他們兩個小不點單獨一桌。
劉文青:你在這裡坐好,我去點單
33乖巧地點頭:好,哥哥我想吃炸雞和漢堡
劉文青答應,放下書包起身走去櫃台,33乖巧的坐在位子上擦手同時四處打探,她還看見有人在過生日,周圍的大人和他的朋友在跟他唱生日歌,他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了吧。其實自己也幸福的,是哥哥帶自己來吃好吃的,不比其他人差。
33看着劉文青端來了一份漢堡和一杯可樂還有薯條,她很開心這份餐食是她的第一頓麥當勞,她問:哥哥你不吃嗎
劉文青:我吃薯條,你吃漢堡和可樂
33:為什麼不買多一份,你不吃漢堡嗎
劉文青:太貴了,我從爸那裡拿的錢不夠買兩份,也不夠買多一個炸雞……
33:你從爸爸那裡拿錢,他知道了會打你的
劉文青:沒事,吃吧,吃完趕緊回去。說完督促33趕緊吃
33小心翼翼的拆開漢堡外的包裝紙,将漢堡裡的炸雞排拿了出來撕開幾瓣,她很高興的跟她哥說:哥哥你看,我現在又可以吃炸雞,同時也可以吃漢堡,你也吃,我的手剛剛擦過了。那時候的她很為自己的這點小聰明感到驕傲,她覺得這樣吃漢堡可以同時擁有雙倍的快樂,也是從這時起吧,她就有了這個習慣。
吃完這頓麥當勞之後劉家兄妹一個在挨打一個在挨罵,那次見面後33又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她哥了。她計劃過自己到底怎麼能見到她哥,隻能在全校做操期間找到他,可是見到哥哥之後要做什麼要說什麼呢。那時候自己沒什麼錢,自己也不敢偷偷拿劉媽的錢,全身上下隻有一塊五她想不到能給她哥什麼。某天去了一趟學校附近的小賣部,仔細考察裡面有什麼東西哥哥會喜歡的。她糾結了很久,決定給她哥買一瓶汽水,可惜的是那是玻璃瓶商家不給帶走,33隻能将汽水裝進自己的水壺裡。回到住的地方她發現,怎麼這汽水這麼少,裝在玻璃瓶時看不出來。她不想給她哥看到隻有這麼一點兒,于是她想有什麼辦法能夠看起來多一些?她走去廚房接了一杯水裡面放了一些糖,慢慢的倒入瓶子裡。倒完過後她小嘗了一下味道,有點變味,但是還可以,哥哥應該能喝。上次在麥當勞他沒怎麼喝可樂,這次就請回他。
第二日的大課間33找到了劉文青并把那瓶可樂給他,她哥喝了一口,面露難色說:怎麼那麼難喝,味道還這麼奇怪?
33着急解釋前因後果,劉文青說:可樂會走氣的,你不知道?
她哥隻喝過一口之後,把瓶子給回了33。她不知道會這樣,她以為她的小聰明這次也會發揮的很好。她打開蓋子喝了一口,真的好難喝,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心裡好委屈。好想回家,好想以前的那個家。後來兄妹二人都長大了,某日兄妹二人再來到麥當勞時,33還是習慣的将漢堡分開,劉文青嘲諷道:還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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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時間的我真的很依賴你,後來你漸漸長大,不喜歡我這個小跟班,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不喜歡我,不是讨厭我,是因為我知道我自己走路慢,跑步慢,腦子轉的也慢跟不上你,你才會不跟我玩。我以為我們被迫分開之後再重新在一起會更加珍惜相處的日子,隻是沒有想過分開的那段時間,人會改變,心智也會變。我會想和你好好相處,但你想逃離家裡逃離一切。漸漸的我們都長大了,你開始進入青春期,你有你的叛逆,我開始也有我的倔強和脾氣。我們越來越水火不容,即使我們以前也有打鬧,在你說的這句話之後,你打破了我對你的最後濾鏡。在我的世界裡你隻剩下:比我大三歲的身份而已。”
台風季來臨了33最不喜歡的天氣,雖然這邊不靠海但是風力和雨量都很強,早上醒來會看見一些幼小的樹苗或者是一些樹葉被吹斷,躺在路中間。33是非常讨厭下雨和打雷的,所以在這個期間她拒絕上班,拒絕出門,每天除了吃飯上廁所會下樓,基本都在二樓呆着的。有時看雨,有時發呆,大部分時間看手機。
今天的雨勢很大安全起見,今日廠裡暫時停工回屋避雨。劉爸回到二樓的房裡打開電腦下象棋,小屁孩被劉爸轟了出來要求他:好好看書,别好的不學天天看電腦。他賭氣的拿着語文課本,來到二樓客廳裡坐在沙發上故意的大聲朗讀,課本裡的内容。33聽不得這般吵鬧,于是搬了一張椅子去陽台門口坐着。雨聲很大,小屁孩讀沒幾分鐘就跑過來看33的手機:姐姐姐姐,你在看什麼,我會端正地躺在床上,子彈穿過我的前……那個是什麼字?小屁孩在33的耳邊大聲念着她的小說内容。
幸好這是最後一段,33看完最後一字,冷冷地跟他說:無人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