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很可憐。”
“我可憐嗎?”他揚唇,聲音沙啞,帶着幾分極緻可怕的興奮感,“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這麼可恨,你還接近我做什麼?”
冰冷冒着寒光的刀刃不隻是停留在她的臉頰,而是通過她微張的雙唇,探入她的齒尖,停留在她虎牙之上。
刀尖在潔白的齒間打了個轉,碰到她柔軟的紅舌,正要見紅之際,出乎意料的是她含住了...
他放在她唇邊的尾指...
令華澤頓了頓,神色複雜地将手中刀刃抽出她的唇舌。
*
溫眠月感覺自己好像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周身滾燙得不像樣,喉間又渴又焦灼。
想要喝水,卻又軟綿無力,甚至根本沒有辦法恢複神志操控自己的身體,所有的骨頭痛得快要裂開了。
下一刻,她隻覺得一片冰涼之物拂過唇畔。
極度渴望寒溫的她,張開嘴巴就要含,剛含到嘴邊,它便像是受驚了一般,極速想要逃離,卻又被她的牙齒咬住了...
軟軟的...又像是裹着骨頭?
究竟那是什麼東西...竟然能夠如同冰片一樣,讓她滾燙的嘴巴能夠得到解熱!好神奇...
如此想來,她唇齒間的力度又加重了。
隻是這一次,它沒有逃離,更不再掙脫,乖乖地任她吮咬。
“...”
在此間,半張的嘴巴像是被喂入了什麼液體。
一股詭谲冰涼裡夾渣着另外一股濃稠刺鼻的中藥。熏得溫眠月皺着鼻子,嫌棄地松開了原本咬着的東西,老實巴交地把嘴巴閉上了。
但是口腔裡盈滿的那股苦澀的味道,依舊充斥着她的大腦。
于是這般,她又陷入了一片混沌。
直到後來,她稍微恢複意識,聽到了一陣異響...好像有人在搗弄東西。
她緩緩睜開了眼,帶着懵懂确認道...這裡是?
令華澤那間熟悉的小屋?
!!!
溫眠月“嘩”地一下掀開被子撐坐了起來,雙眼瞪大!
什麼?!
她躺在他的床上!
睡着他的枕頭!
蓋着他的被子!
“醒了。”
溫眠月僵硬地循着聲看去——
是坐在輪椅上衣衫完整依舊一襲幹淨白袍,身姿端正,待人極其溫柔的令華澤。
他正在桌子前認真地搗着藥。
奇怪的是,他的右手包着一圈白布,像是被什麼傷了手。
就這樣,他搗藥的勁還是讓人佩服的。
估計是他這具病弱之軀,需要時常搗藥和煲很多中藥的緣故吧。
溫眠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掀開被子想要落地下床,卻見他放下手中之物,推着輪椅來到床邊。
伸手摁住了她的手臂,并且用那纏着白布的手為她探了探額間。
冰涼涼的...這感覺怎麼...溫眠月睫羽微顫,嘴巴微張,剛剛好像有點想起來這是什麼感覺,卻又被他忽然開口打斷思路了:“小月的身體還沒有恢複,需要卧床休息。”
“我這是怎麼了嗎?”她剛開口,便能感覺自己嗓音沙啞,甚至感覺喉嚨還有點疼。
令華澤淡淡道:“你得了熱病,昏死過去,還好發現及時。現在還有些熱,需要服用藥物繼續調理。”
溫眠月這才想起來,一路奔波來找令華澤的自己,确實淋了不少雨。
頭發和衣服都是濕了又幹幹了又濕,甚至都是強撐着要找到他的意識才來到這個地方。
是令華澤救了她。
發燒在古代那可是很嚴重的事情!嚴重的話還會死人。
“謝謝你。”溫眠月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令華澤道謝。
畢竟她跟他,隻是萍水相逢,她是知道清楚他這号人,甚至知道他的凄慘身世。
可他對她,确實是全然不了解啊,這樣都能對她出手相救...
他果真是個大好人!
她沒看錯令華澤!是個值得跟男主一起搶女主的好材料!
可是如果真的能夠把他培養成反派,讓他不得好死了怎麼辦?
溫眠月搖了搖頭,算了,她的任務本就是如此。隻有完成了任務,她才能回家。
現在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找到人了才想着要退縮,豈不是太遲了嗎?
既然如此,她接下來還想要長時間待在令華澤的身邊,就必須要有一個很好的身份和理由...
也許她可以——
“如果你願意,你我可以結拜為兄妹。”